明明還活著,卻像是被人替代了一般,這種感覺,仿佛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季晚枝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歐陽景玉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透亮的眸光落在歐陽景玉那張妖孽的臉上,她隻看見了真誠。
比起厲冷玦,其實歐陽景玉這個人很好懂,他雖然不是什麼事都寫在臉上,但是他的眼神很清澈,說出來的話也不會是謊言。
終於,季晚枝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後開口道,“如果不是為了沈姨,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整容成季漫漫的。”
沈姨昏迷不醒,她需要厲冷玦的財力來支撐沈姨每天高昂的醫藥費,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剩的在乎她的人,她真的不想失去沈姨。
歐陽景玉微微點頭,這件事他也是稍稍知情的。
“當初我認為我說服了我自己,我能夠拋棄自己去做另外一個女人,”季晚枝痛苦地閉上眼睛,話音甚至有著幾分顫抖,“可是越到後麵,我越來越發現,其實我做不到,我不是那種能夠舍棄自我的人,我沒有那麼溫柔,也沒有那麼善解人意,當季漫漫真的好累。”
不管歐陽景玉有沒有回答,季晚枝還是在繼續說,這些日子內心的苦悶好像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我真的發現自己受不了厲冷玦因為我一時間表現得不像季漫漫就頓時冷若冰霜的樣子,就好像隻有我假裝自己是季漫漫的時候,才能夠走近他。”
到底是曾經愛過的男人,就算季晚枝再怎麼自我催眠,還是不能抵擋住難受。
“可是就算我頂著這麼一張皮囊又有什麼用?”季晚枝睜開眼,眼眸中少有地帶著水霧,“不是就不是,骨子裏,我還是季晚枝。”
“我害怕被人忘記,但是又沒人記得,”她坐在秋千上,仰頭看著夜空,今夜繁星閃爍,群星璀璨,“我甚至害怕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我甚至自己都會忘記自己。”
這才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
歐陽景玉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季晚枝傾訴。#@$&
從最開始和季晚枝相處,他就能夠感覺到,其實這個小丫頭就和她曾經看上去一樣,不好惹。
所以最開始,歐陽景玉是很反對厲冷玦將季晚枝整容成季漫漫的樣子的,但是後來厲冷玦並沒有聽。
“我說了,小丫頭你會在我的腦子裏,”歐陽景玉伸手摸了摸季晚枝的頭,語氣宛如大哥哥一般溫柔,“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隻要是我能夠幫到你的,我都會盡力。”
“……謝謝。”
兩人隨後在花園裏閑聊了好一會兒,直到厲冷玦出來抓人,季晚枝才跟著厲冷玦回到了別墅。%&(&
有了歐陽景玉的開導,季晚枝的情緒平複了不少,兩人之間倒也沒有出現什麼爭執。
第二天,季晚枝出乎意料地是被厲冷玦給叫醒的。
“唔……”季晚枝茫然地睜開眼睛,“叫我起來有什麼事嗎?”
平日裏,厲冷玦都是自己去處理事情,讓季晚枝在家裏玩,很多時候季晚枝都感覺自己快成為厲冷玦養的小寵物了,哪兒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