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晚枝放不下厲冷玦這件事,季螢塵一直都知道,隻是為了不讓季晚枝傷心,從來沒有提過。
不說不代表不明白,如果季晚枝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他也不配當季晚枝的兒子了。
病床上的季晚枝依舊是雙眼緊閉,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季螢塵也不意外,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
他拉著季晚枝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裏捂熱了,稚嫩的嗓音帶著令人憐惜的味道,“媽咪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呀,厲冷玦這個臭男人終於改邪歸正了,就連公司都給我們了,等你醒過來了,我們就去公司轉轉好不好?”
“我還從來沒去過那裏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樣。”
看著季螢塵在季晚枝病床邊如此乖巧,厲冷玦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季螢塵跟著他去了監獄的時候,對待季漫漫的時候的不滿。
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季螢塵,都惹人心疼。
他不是一個好爸爸,但是以後他會盡力的。
“我和阿晚說說話。”厲冷玦開口。
季螢塵微微點頭,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厲冷玦。
“阿晚,”厲冷玦低垂著眸子,目光深邃地看著季晚枝安靜的睡顏,她就好像真的隻是睡著了一樣,“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到骨子裏都在痛。”
男人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低下了自己的頭,話音如此哽咽,“你說你消失了五年,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就又睡過去了呢,都是我不好,我又一次沒有保護好你,不過以後都不會了,季漫漫死了,杜家我也處理了,以後沒有人會再欺負你的。”#@$&
季螢塵站在一旁看得清楚,這個冰冷無情的男人臉頰上滑落著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厲冷玦哭了,真的哭了。
季螢塵暗自歎息一聲,朝著田果和佐任打了打手勢,三人無聲地退了出去。
“阿晚,”厲冷玦絲毫未察覺他們已經出去了,比起他的眼中隻剩下季晚枝一個人,“你快一點醒來吧,哪怕你醒過來後繼續討厭我也行,你快點醒來吧。”
這樣了無生氣的季晚枝,看著真讓人害怕。%&(&
他已經想好了,哪怕從此以後季晚枝長睡不著,他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把季螢塵拉扯大,然後等季螢塵能夠接管公司了就撒手不管,一心一意地陪著季晚枝。
這輩子,他的眼裏就隻容得下這一個女人了。
病床上的季晚枝手指又一次動了動,眉頭蹙了蹙,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因為許久沒有見過陽光,季晚枝的眼睛有些難受,生理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
厲冷玦頓時驚喜交加,手足無措地找了紙給季晚枝擦了擦眼睛,“阿晚,你終於醒了,怎麼哭了,是那裏不舒服麼?我現在就去叫醫生過來。”
這樣關心急切的樣子,讓季晚枝一時間沒有回過神,這個人真的厲冷玦?
那個冷麵羅刹現在跑到哪兒去了?
真的讓人有點不敢認。
季晚枝張了張口,卻是發現嗓子幹啞得難受,說出的話都是沙啞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