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陽光下啊……在很久之前,薑瑩也曾日日夜夜的這麼想過,然後為了這個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但最後她才發現,那根本就是徒勞無功。想到這,薑瑩驀的笑了下,眼神裏流轉著微微發暗的光。

她單手扶著方向盤,然後點了支煙,不疾不徐的在那裏吞雲吐霧著。顧瑾年掃了她一眼,本來想勸她少抽點的,但是卻在目光觸及到她嘴角泛起的那抹笑時,把快要脫出口的話語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並不張揚的白色小車在環山公路上麵調了個頭後緩緩地往來時的方向開去。因為這裏下麵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所以這會兒打開車窗時湧進來的風裏總會帶上一點清爽的氣息,而薑瑩也挺喜歡這種味道的,於是把車窗開了點,然後放慢了車速,一邊開一邊感受著一陣陣的海風。

見她沒有什麼想說話的欲望,顧瑾年頓了會兒後終於還是開了口:“其實我當初離家出走……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應該是離家出走四個字讓他有點窘迫,所以顧瑾年在說這話的時候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早戀被他發現了?”薑瑩笑著反問了一句,語氣裏都是調侃的味道。

“我初戀都還沒呢,再說了那時候我也不小了,哪能算是早戀?”顧瑾年有些急的打斷了她的話,像是個被冤枉後急於為自己辯解的孩子。

“我跟他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是都是私生子,他排老三我排老六。私生子這個東西即使是放在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中也是挺難啟齒的一個存在,但是顧長安卻以這個見不得光的身份白手起家,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業,不僅令顧家更加的固如金湯,也讓我和母親在家裏麵有了一席之地。所以我特別崇拜他……”

說這話的時候,因為顧瑾年是低下頭去的,所以薑瑩也不太能看得清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他說著,然後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即便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隻見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繼續道:“但這種崇拜,在我大學剛畢業那年就截止了。”

“本來那天我是打算著跟著他一段時間然後慢慢開始接手顧氏的產業的,但是也就在那天我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顧瑾年抬頭看向正在拿著煙的薑瑩,然後說道:“你不知道吧,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你。”

聞言,薑瑩怔了怔,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隻是低著頭在抽她手上拿著的那根細細長長的香煙,給人一種好像是因為她在抽著煙所以此時才保持沉默的錯覺。但實際上,隻有她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前些年……貌似不是很不檢點。

但顯然顧瑾年就沒有薑瑩想的那麼複雜。對於這個事情他沒有詳說,隻是一句話就帶過去了:“那天我是去的長安賭場才見到的你。說實話那次雖然是第一次進去但是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出生在豪門本來就習慣了那種紙醉金迷的感覺吧。”

“但是我卻誤打誤撞的,看見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就是我離家出走的真正的原因,”顧瑾年說著,眼裏的光驟然暗下去了不少,然後薑瑩清晰地在他那雙清澈的眸裏看見了濃重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