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走到薑瑩麵前的時候腳下的步伐卻是突然的不穩,於是她便前傾了點身子,險些要摔下來。

幸好薑瑩手快的拉住了她。不過也因此她看見了麵前那人領口上掛著的一個領扣。上麵寫著她的名字:蔚藍。

蔚藍站直了身後,有幾分慌亂的掃了眼她,隨後匆匆的道了句謝後就出了病房。

她消失在病房外麵的那一摸單薄羸弱的身影就像是已經到了極限的冷梅,太容易讓人折損了。

看見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薑泓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隨之嘴角的那抹笑也隨著蔚藍的離開而像散發的水蒸氣一樣蒸發在空氣之中。

他右手旁的桌子上還放著那一束風信子。薑泓的視線落在那束風信子上,但注意力卻好像不全是在那上麵,倒像是看著這束花回憶起了什麼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剛剛那女孩,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的一種,再過差不多一個月她就會忘了她自己的一切。所以她迫切的想要進行臨床手術,然後還專門的去定製了一枚領扣……以免有一天她把她自己給忘了。”

話聽到這裏,隻見旁邊的顧長安挑了挑眉,好像對此挺感興趣的樣子,但是他卻沒有說什麼。

後來薑瑩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他正站在醫院的走廊裏,靠在牆上,看樣子好像在等她出來。

果然,看見薑瑩出來後,顧長安就輕輕的牽起了嘴角:“就不多和他說些什麼?你應該知道以薑泓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跟一個人談情說愛。”

他這話裏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當然薑瑩也不會不明白。

……

快到晚上的時候,顧長安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先走了,於是就隻剩下薑瑩在醫院裏麵。而那個蔚藍直到天色全部暗下來了也沒有再過來。

在洗手間用冷水清醒了一下頭腦之後薑瑩走進了病房裏,而薑泓此時正在把那束風信子拆開包裝來插在窗戶的花瓶裏。

窗戶裏映出來外麵的一片燈紅酒綠,但他臉上疏離的表情卻是和外麵的這份熱鬧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聲音此時聽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嘶啞的感覺:“你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是他麼?”

“不是,”薑瑩毫不避諱。

聞言,薑泓手下的動作僵了僵,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繼續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因為我去勉強自己。”

然而她卻是笑了笑,眼中隱隱有幾分自嘲:“沒有勉強,這是我自願的。”

當薑瑩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裏又重新歸於了平靜,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話一樣。

薑瑩一直在醫院呆到了薑泓必須得休息的點,雖然過程中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交談,但是彼此間的氣氛也沒有那麼僵著了。

開著車回到自己的私人別墅後,薑瑩漫不經心的用眼睛環視了一圈後並沒有發現程恪的身影。看來是沒回來。

是不想見她麼?

這麼想著,薑瑩驀地笑了笑,然後自顧自的走到廚房裏麵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後擰開瓶蓋來灌了小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