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動作粗暴得她隻覺得疼,她仍舊不懂得回應,因為從來沒有回應過。

終於,他鬆開她,以近乎絕望的聲音問她:“沈踏雪,你有沒有心的?”

踏雪的心狠狠一震,然而長久以來,早已習慣將自己藏得滴水不漏的她,無法告訴他,她的心,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每天都會疼,莫名的疼。

當他終於一點點的鬆開她,她知道他準備轉身離去,她知道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讓他走,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可是那一刻,隻在那一刻,她卻如同魔怔了一般,竟然脫口而出:“我想你。”

他眼中驀然騰起的火焰讓她無力思考自己那句話的對與錯,隻是當他逼著她再說一次的時候,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從前的時候,最細膩柔軟的稱呼:“阿九。”

銷/魂,當此際。

北苑廂房,是他時常在皇甫清宇府中留宿時住的屋子,她第一次,隱約懂得了什麼叫做婉轉承歡。

他很急切,根本不如以前溫柔,又蠻狠又粗魯,踏雪覺得疼,眉頭微微一蹙,身子不覺再度緊繃起來。

然而皇甫清宸卻如同毫不在意一般,霸道的親吻,重重的撞擊,每一樣都讓她覺得隱隱害怕,害怕自己會沉淪到未知的深淵。

而事實上,她真的沉淪了。

當體內那莫名的,前所未有的暢快感開始聚集之時,她隱隱有些驚慌,手足無措。盡管已經有過許多次的歡好,可是,這種情形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踏雪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逸出那些羞人的聲音。

皇甫清宸本就發熱的頭腦,在那一瞬間,更是如同沸騰一般——她給他回應了,她竟然給他回應了!她的身子不再緊繃,她接納他了,她已經接納他了!

接下來的一切,便已經都不在他的控製之中了,而踏雪更是幾度控製不住自己,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當所有的一切歸於平靜,兩個人的喘息交融在一起,她臉色嫣紅,身子亦是嫣紅,眼眸之中,隱隱有些迷離的神色——她有些懷疑,方才那種蝕骨銷/魂,幾乎直達靈魂深處的戰栗,真的是他帶給自己的嗎?

皇甫清宸微微偏了頭看著她,便見到她眼中的迷離,心頭驀地一慌,再度翻身覆上了她,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擋住那讓自己心顫的眼神,這才低頭去吻她。

她仍舊不懂得回應,任他親著,直到覺得自己口舌都已然麻木,方才低聲問他:“什麼時辰了?”

皇甫清宸亦知道這次自己將她折騰得有些過了,可是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仿佛這一年多來的空虛與麻木,都被剛才那一場纏/綿到極致的歡愛填滿了。

他心中歡暢,她終究還是回來了,她終究還是屬於他的。其實,這樣就好了,他所求的亦不過如此。至於那些從前,他寧願從自己的生命中劃去,隻要有她,足矣。

踏雪回到九爺府的第三日,府中很是一番震動。其實早在昨夜她隨了皇甫清宸回來之時,這一消息已經暗地裏傳遍了整個府上。第二日,眾人還在觀察試探,到了今日,方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爆發。

看著眼前一屋子前來向她請安的鶯鶯燕燕,踏雪的頭微微有些發脹。

她不在府中的一年多,府裏增加的女人幾乎數都數不過來,她想起先前還未重與皇甫清宸見麵之時聽到的坊間傳言,隻說這位九爺府中的姬妾數目之多,幾乎快要趕上皇帝的後宮。當時她隻是付之一笑,如今看來,卻是真的無疑。

她向來疲於應付這些,因此隻是冷冷淡淡的坐在那裏,那些新入府的姬妾向她問安之時,便倦怠的應一聲,難免讓覺得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而在她離開之前與她有過衝突的那董琳,此時此刻卻隻是站在角落裏,眼眸之中一片頹唐,甚至還有拔腳欲走的跡象。這一年來,皇甫清宸府中姬妾越來越多,而她也由最初的受寵,轉而到收進冷落,自然也沒有了先前那樣的鋒芒,更何況,如今踏雪是被皇甫清宸親迎入府,等於再次宣告了她皇子妃的身份,她這個不受寵的侍妾,哪裏還敢說什麼。

待到她上前請安之時,她便隻是低著頭,隻希望踏雪不認得自己一般。

踏雪抬眸淡淡一掃,卻冷笑了一聲:“是你。”

那董琳忙的道:“妾身以前不懂規矩,衝撞了皇子妃,請皇子妃多多包涵。”

踏雪淡淡轉開眼去,什麼話都沒有說。

正在這時,卻聞得門口朗朗一聲輕笑:“好熱鬧啊。”

眾人都忙的低身行禮:“見過九爺。”

卻唯有踏雪,仍舊隻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待他走近方要站起身的模樣,然而皇甫清宸已經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示意她不必起身,這才坐到踏雪旁的位置上,對眾人道:“都起身吧。”

所有人都重新站好了,卻唯有董琳,因為踏雪並未叫她起身,還是保持了先前的姿勢站在那裏。

皇甫清宸一見這情形便明白了大概,轉頭看向踏雪,笑道:“怎麼,她惹你不高興了?我讓人將她趕出去,可好?”

踏雪還未有任何表示,董琳卻慌了:“九爺,妾身自十五歲就跟了九爺,請九爺不要趕妾身走。”

皇甫清宸冷冷瞥了她一眼,仍舊轉頭看向踏雪。

踏雪淡淡揉了揉眉心,隻吐出一個字:“好。”

皇甫清宸一拍手,許立天立刻帶了兩個人進來,架了董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