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血腥味……這個人受傷了。他沒有準備迷藥,證明也不是衝著她來的……那多半是被追殺,來這裏暫避一會兒。
鳳攸寧冷靜分析著咽了咽口水,目光飄向還開著的窗戶。
月光朦朦朧朧的灑進了屋,合著冬夜裏的冷風一股腦從窗口擠了進來。
鳳攸寧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音。
她可不是怕死,況且這人受了傷,她若是動了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她就是想把窗戶關上,怪冷的,她怕冷。
那人見她沒有掙紮,便也就鬆了手。
他本就是想在這兒躲一會兒,等到追殺的人走遠了便離開。隻要這個女人別蠢得亂嚷亂叫,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鳳攸寧起身要去關窗戶,卻被那人一把抓住按到了床上。
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了我會殺了你。”
“我是想去關窗,冷。”她壓低了聲音說道,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那人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由地鬆了。
鳳攸寧順勢掙開他,下了床去關窗戶。
這人勁兒還挺大,剛剛那麼一下就捏得她骨頭架子都快散了。她揉揉肩膀,忽的聽得門外有聲音。
床上那人翻身而起一副戒備的模樣,鳳攸寧一眼便看出外麵那人是晴微,趁著她還沒開口叫自己“公主”趕忙把她話給堵了回去。
“我就是起來喝口水,沒事。”
門口晴微的身形一怔,像是沒睡醒,隻聽她迷迷糊糊的答道,“奴知道了。”又乖乖蹲了下去。
門外沒了動靜,鳳攸寧總算鬆了口氣。
這要是被人發現她半夜屋裏藏了個男人,她還和不和親了?和親若是不成,那大崇便沒救了!
她踱步回到了床邊,見那人正蜷在那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
屋裏的血腥味好像更濃了。
鳳攸寧從外衫的袖兜裏摸出了一瓶藥遞給他,“金瘡藥,拿去用。”
那人猛地抬起頭來看她,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被月光映照著的側臉上,像是在努力地記著什麼。
月光有限,他又躲在床上,鳳攸寧把眼睛都快看花了也隻看到了他那一雙桃花似的眼睛。
眼睛倒是生得漂亮,就是不知道模樣如何。
她這麼想著,手裏的藥已被接了過去,“多謝。”
聲音是真難聽。鳳攸寧忍不住癟嘴。
窗外又是一陣凜冽的風刮過,那人不知將什麼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裏,轉眼便消失在了窗口。
鳳攸寧走到窗前望了望,哪兒有人的蹤影,恍然覺得像是做了場夢一般。
隻是手裏攥著的那顆玉珠子在月色下泛著瑩瑩的光,合著屋裏那還沒散的血腥味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輕功不錯,這珠子倒也是上品……”
次日,鳳攸寧沒有提夜裏有人闖進來的事,也幸好那人的血沒有沾到床褥上,不然她就隻能用來了癸水來掩飾了。
臨走前,鳳攸寧讓晴微多給了驛丞些銀子,說是讓好好修葺一下房間的窗戶。
待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崇的土地上時,和親的隊伍便又浩浩蕩蕩的朝著北而去了。
這一行,便是到了第六日才走至了北境。
一入北境,便隻覺寒風卷著雪花冰霜,呼嘯著快要把轎頂給掀起來。
“公主,前麵便是赤江,過了赤江便是承國境內了。”霍弋之指著前方如是說。
鳳攸寧掀開轎簾,隻覺一陣徹骨的寒意撲麵而來,差點被風雪眯了眼。
好冷。長公主頓時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