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攸寧這幾日在宮裏悶著, 不哭也不鬧,隻是時常盯著之前給孩子繡好的五毒肚兜發怔。香桂從前也沒跟著伺候過, 不太敢逾越, 也隻能日日瞧著主子這般。
戚月盈時常會過來陪她聊天解悶,就怕她悶出個好歹來。
殊不知這幾日她早己將一切都思慮明白,她知曉原本的風平浪靜全都是因為一個嚴熠而出了這許多的差錯,故而她的報複也都應當用在那個瘋子身上。
她隻是在想一個萬全的辦法, 衍國實力強大,嚴熠不是那麼容易便能殺的。
“寧兒,你在聽麼?”戚月盈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鳳攸寧茫然抬眼,眨了眨。
她依稀聽得長姐方才說父皇的身子近幾日越發的不好了, 還常常咳血……
她忙問了一句:“禦醫怎麼說?”
戚月盈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那群老頭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今日說父皇是脾虛, 明日又說是中了毒,開的方子亦是沒一個管用的!”
鳳攸寧不由得跟著一起擰眉。
她雖是人在東宮, 卻也偶爾聽得皇後成日裏往承禦宮跑的事, 說是老皇帝如今除了皇後誰都一概不見,從前也不曾見兩人關係這般親厚過……
若不是眼下她連下床都費勁, 她定是要去承禦宮瞧一瞧的。到底也是跟著師父偷學了幾年醫術, 她還是比宮裏的那些禦醫敢說些,也敢用藥些。
“長姐不必憂心,父皇吉人自有天相, 不會有事的。”她說著握了握戚月盈的手以示安慰。
瞧她這副模樣戚月盈心中亦是有些不忍的,明明失去了孩子心中比誰都痛,卻還要來安慰她……
這般想著,她忙反握住鳳攸寧的手,“恩,你這幾日也要好生將養著。我聽聞六弟又要準備親自帶兵去邊境了,說是要替你將崇國收回來。”
鳳攸寧的心猛的一頓。
替她收回崇國?這件事情怎麼可能辦到……如今衍國還在攻打承國邊境,若是兩邊開戰又如何吃得消?糊塗!
可這事竟是越過了她直接傳到了戚月盈的耳中,實在有些蹊蹺。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朝著戚月盈笑了笑,“長姐想是聽錯了,這些事乃是國家機密,不能輕易透露的。”
戚月盈凝眉沉吟了許久,點點頭,“也對。”
這種事情確實是不能輕易透露出來的,更何況戚星闌現下日日都紮在定晨殿,都不一定能抽出時間來看看鳳攸寧,他做事又向來謹慎,又怎會走漏風聲到她耳中?
鳳攸寧沒想讓戚月盈多想些什麼,她是個直率沒心眼的,此事傳到了她的耳中自然就是傳到了承鸞宮,那裏都是皇後的人,聽了去指不定又要怎樣編排太子。
她忙轉移了話題,問戚月盈現下禦花園的花兒開的如何了,又問她和吏部尚書趙大人的婚事皇後可有再作思量。
提及這些個事,戚月盈頓時便將方才的疑慮給拋到了腦後。她最是在意的還是和那個什麼趙大人的婚事,她與盛征兩情相悅,母後憑空給她有弄出這個婚事,實在令她日日心焦。
鳳攸寧好生安慰了她,便稱自己乏了想要休息會兒,命香桂將人給送出了東宮。
從崇國被戚星闌救回後鳳攸寧昏迷了七日才堪堪醒過來,這幾日又一直條養著,其實恢複得也還行了。
期間她的藥都是濯束與潛策親手煎熬的,戚星闌生怕有什麼差錯,偶爾不忙的時候還會親自煎了藥送過來,隻不過鳳攸寧不太願意見他罷了。
也不是不想見,隻是見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幹脆也就不見了。
兩人這樣尷尬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今日,已有半月之久。
戚月盈走後不久,太子殿下便端了藥來,本以為她不會見自己,直接是將藥送至了外殿,又囑咐了香桂幾句便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