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的一聲皇上喊的可是刻苦銘心,隻是僅僅的兩個字卻能夠把一句話若要包含的感情都完美無缺的敘述了。
這一聲皇上是敖紳第二次叫的如此的慎重,第一次是他成為皇上的時候,這第二次便是現在。無論他有沒有那個意思,但是敖紳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國家,這個人絕不會是一個明君,哪怕是敖紳賭上自己的一世英名也不會讓壬子恒這麼做。
隻是他能夠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嗎,明明近在眼前卻不能夠觸碰,這種傷痛敖紳沒有資格。
“敖紳,你的話越來越多了。”即使壬子恒再怎麼絕望也不會失去這最基本的思維,他不可能聽不出敖紳所要說的話,隻是並不想將臉皮撕破,作為一個明君,他確實不能夠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了國家,可是作為一個丈夫,他為了江山社稷而拋妻棄子,這又該怎麼算他的罪名?
“皇上,臣是老了,隻是臣從未有過要偏袒誰,臣說得可都是實話,在這渾濁的朝廷之中,隻有臣一心想著皇上,隻有臣才能夠救皇上。”
話語間,敖紳又一次的跪下來了,隻是並沒有像方才的禦醫們磕頭求饒,而是端端正正的跪著,低著頭視線從未沒有離開過水平麵,在他的眼中似乎看不到任何的事物。
“敖紳,就叫你也要阻止朕嗎?”壬子恒麻木的轉頭看著低頭表示恭敬的敖紳,在這汙濁的朝廷之上,那個不被利欲蒙蔽了雙眼,但是,隻有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清澈著自己的眼睛,即使他已經是年事已高,但是偉大的抱負卻讓多少人望而止步。
敖紳是兩朝元老,看到過了年號的變更,朝代的更替,在他看來還有什麼是值得去爭奪的,要說有,那便是人心。
“皇上,臣隻是在做臣應該做的事情,而皇上也應該做皇上該做的事情,而不是感情用事,更何況長孫皇後還在宮中盼望著皇上能夠早日回來呢!”
迫不得已的搬出了長孫皇後,因為他知道無論壬子恒做什麼決定,都會與長孫皇後商量,所以這一定能夠可以。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他所料,壬子恒當真的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隻是別默的將目光放柔了,手指微微顫抖的懸在空中向著她的臉龐伸去。
不知在空中停留徘徊了多久的手掌心終究是落在了李娘沒有溫度沒有血色的臉龐上,指尖微動,在李娘的臉龐上留下微不足道的一點溫度,隻是那溫暖來不顧撲捉便被冷風帶走了。
“皇上,長孫皇後,太子殿下都希望您健健康康的。”
這是敖紳最後說的話,因為他走了,他固然知道這個時候兩人空間的重要性,所以他走了。
也許敖紳知道的太多,壬子恒不得不對他還有些警備,因為在敖紳走了之後壬子恒才開始了自己的獨白。
此時沒有月光,映照不出滄桑淒寒的意境,隻是那攢動的火苗好巧不巧的透過了壬子恒握住的李娘的手,從靠牆的白色文章上看到他們的手影。
火苗像是生生不息的生命,永遠都在傾情的奉獻著,隻是現實的卻無蚊帳中的手影截然不同。
跳動的火苗在蚊帳上看確實能夠給予李娘溫暖,隻是現在的卻是燭火與李娘相隔甚遠,以火苗的微弱之光又怎麼能夠溫暖一個將死之人冰冷的內心。
“李娘,你可吃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但是老天爺還是成全了我們,讓我們在有生之年能夠相認,我這一離開眨眼之間已經是十五年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恨過我,也許沒有,但是現在有了。”
“我成為皇帝之後並沒有放棄過尋找你,隻是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天涯海角我都找了就是沒有你的身影,我不知你去哪裏了,隻是你一直是我十餘年來心頭的羈絆,這十餘年我過得很不好,因為皇後不是你,我的妻子不是你,與我有關的一切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