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梅太顏一愣,臉上紅紅綠綠,隨後卻鎮定了下來,尖銳的聲音如同冰錐:“我隻是想給那丫頭一個教訓,您都不知道昨日她有多出風頭。”

“你真是糊塗了!”蘇夫人攥緊了雙手:“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妃子非你莫屬,你怎麼就非要跟那個賤人牽扯,還在皇後娘娘麵前用這種手段,你當真以為你那些計量能瞞過皇後娘娘?”

聞言,梅太顏驚的心髒漏了半拍:“母親的意思是今日的事,皇後娘娘也看出來了,可她……”

“早在三年前,皇後娘娘就把你當成了皇妃的唯一人選,自然是要護著你,可她能護你一次,不見得會護你第二次。”蘇夫人臉色又沉了幾分:“我千叮萬囑過這裏是皇宮,你所做的就是好好展示你的才藝,現在還不是耍這些手段的時候!”說到這裏,蘇夫人猛地住了步子:“不過如今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隻能將錯就錯,那個小賤人留不得了!”

竟然敢打蘇家的主意!

那小賤人這一招分明就是想將計就計,斷了蘇家的後,幸虧皇後娘娘是站在這一邊的,否則今天的事真就不好說了!

蘇夫人緩緩的眯起瞳孔來,俯身在梅太顏耳邊小聲說著:“你聽母親的,多和容嬤嬤……”

她的聲音越來越沉,也越來越低,樹上的暗影隻聽到了三成。

見再也沒有什麼收獲,那暗影飛身掠過了寒宮。

通透的大殿上,隻放著一張黑色皮毛製成的軟床,軟床上倚躺著一人,他一手慵懶地撐著下巴,一手轉著指尖上的銀色麵具,俊美無雙的側臉在油燈的照耀下,像是碎了的水晶,英挺的不可方物。

“殿下。”暗影落拜在地上,畢恭畢敬。

慕容寒冰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暗影垂著頭,把今日的所聞所見都如實稟告了上來,不過說到蘇銳夜闖梅家二小姐房門之事時,他有些猶豫,一猶豫就打起了磕巴。

慕容寒冰的聽後,非但沒有怒,竟揚了揚嘴角,笑出了一道迷人的弧:“蘇銳是嗎?”

“是,是,是!”從來不出汗的暗影這一次也不由的想去擦額頭。

慕容寒冰把玩著指間的黑玉扳指,一雙眸子頓時變得冷如冰霜:“你去母後那裏一趟。”

“?”暗影不解,去哪裏做什麼?

慕容寒冰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的扣在桌麵上:“就說本皇子最近缺人伺候了,點名要蘇銳,讓她把人洗幹淨了送進來。”

“殿下的意思是?”暗影眼角抽了抽,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

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怎麼?本皇子說的不夠清楚?把他閹了,送進來,明白了?”

“是。”暗影垂頭,看來殿下是打算行動了,這幾年來,蘇家一直幫著大皇子,殿下無心皇位,也就沒多做計較。

不過這一次……那個蘇銳好死不死地觸碰到了殿下的逆鱗。

不管主子對梅家二小姐是什麼意思。

這畢竟是皇宮!

蘇家太驕縱,必定要亡!

翌日。

朝內朝外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蘇老好求歹求才把兒子的命脈保下來,但也就這麼一下,蘇銳的仕途算是毀的一幹二淨。

蘇老這個恨啊,恨不得撕了梅開芍那個小賤人。

如果不是她,他的銳兒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當天蘇老就把自己的妹妹叫到了府上!

“大哥,你且再等等。”蘇夫人眸光裏閃過毒意:“那小賤人雖然聰明,但她也逍遙不了多久,很快,她就會嚐到皇宮的厲害之處……”

啪嗒……

水滴落在手掌大的枝梅上。

梅開芍站在空地中央,用一方黑帕蒙住自己的眼睛,緊握雙拳,凝心靜聽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每一分聲息的變化。

眼睛無法視物,身體的其他感覺器官就變得更加敏銳,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比往常更熱鬧一些,像是落在了古亭裏,風中混合著一點茶香,灑在她的耳朵上,有一點微涼。

風聲驟起。

“喝——”

心隨聲動,梅開芍厲喝一聲,騰空躍起,向左方重踢而去!

“嘎,嘎!”

烏鴉?

梅開芍身形一落地,又側腿,向著左側疾踢回擊……

“大膽!”

小太監尖尖的聲音響起:“你是哪家的秀女,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其實那小太監本就認識梅開芍,若是換了別人,他才不敢這麼大聲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