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開芍懶懶的應著,身子向後一靠,先前已經拒絕過一次,若是再不準他們送人進來,怕是適得其反:“找幾個手腳麻利點的,省的讓我看了鬧心。”
“是!”秋霜表麵還是笑的,心中卻嘲諷了一聲,這二小姐即便是不傻乎乎了,也聰明不到哪裏去,這麼好擺弄。想著,她雙手一拍:“淩子,木子,你們進來。”
梅開芍素手端起木桌上的茶盞,微微一笑,薄唇間帶了些不被人察覺到的玩味: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都擱外麵埋伏著。
這樣也好,進來的話,總比在外麵藏著好。
她們能監視她,她也照樣能看清楚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淩子。”
“木子。”
兩個丫鬟是雙生兒,穿的是大紅的裙褂,外麵套著的是方便走路的夾層棉襖。
她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單膝落下,規規矩矩的行著禮,口中念著:“參見二小姐。”
梅開芍的眸光隻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而後慵懶懶的說:“都起來,先去打一桶熱水,我倦了,先沐浴。”
淩子和木子對看了一眼,再去看秋霜,隻見後者朝她們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才恭恭敬敬的垂下頭來,應了一聲“是。”
梅開芍不動聲色的飲著杯中的涼茶,既然對方送了丫鬟讓她使喚,那她該使喚的時候就得使喚。
看那淩子和木子走路的方式,腳步起的重,卻落的輕,不發出一點的聲響,顯然是個練家子。
比起之前梅乾豐送過來的丫鬟來,不知道強了多少。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忌憚她了……
不過……已經晚了!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梅開芍,現在的她,但凡是有一點機會,都能絕地逢生……
這樣想著,梅開芍眸光一綻,落在那盞青花陶白夜光杯上,深邃了嘴角的酒窩……
那裏一定有什麼東西,不過現在,她還不能動。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還沒傻到以為她們隻是來看她吃飯睡覺打豆豆的。
還是等時機,遊戲慢慢玩才有意思不是嗎?
梅開芍勾著薄唇,把手中弄在的帕子扔到了一旁,吊兒郎當仰在了床榻上。
秋霜也借機退了下去,腳步輕輕的走到的外院。
“裏麵什麼情況?”蘇夫人把聲音壓的很低。
秋霜態度十分卑下,湊到蘇夫人前,輕輕的說了些什麼。
蘇夫人雙眸一亮:“繼續看著她,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是……”
“轟隆隆!”一陣喜氣的炮竹聲陡然響起,炸起平地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街頭巷尾,無數的孩子歡笑著廝打,掩著耳朵放著響聲極大卻沒什麼火花相對便宜的“一雷炮。”玩的不亦樂乎。
大湟高宗皇帝即位的第十八次招賢納士,終於在這隆隆的炮聲中來臨。這一天,舉國上下都透著一股人為刻意的喜氣,官府免費向真煌城的百姓們提供的炮仗,成功的為這股喜氣的聲勢添磚加瓦。
京城
大雪彌漫,漫天的雪花有若鵝毛般紛揚而下,城中的老人都說今年的大雪下的有些蹊蹺,往年這個時候可是剛剛上霜的。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大雪一直下,看上去倒像是個好兆頭。
皇宮內外,戒備森嚴。
大殿裏燃起了上好的蘭香,香氣幽幽襲人,催人入睡。
宮女將繡金絲簾掛起,慢慢走進內室,輕輕的打開香爐,用銀勺添了些香料,又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慕容寒冰一身淡紫色的古時裘袍,衣襟上繡著一朵朵盛開的青蓮,墨發披散在肩頭,臉孔白皙如玉,眼眸漆黑如墨,嘴唇有一絲有異常人的殷紅,雖然是慵懶懶的模樣,看起來卻邪魅且放縱。
他側躺在紫檀描金軟椅上,手肘支撐著後腦,兩旁相貌清秀的宮女捧著上好的熏香蹲在他的身側,隻是那宮女們穿的也太過單薄了一點,隱隱間都能看到裏麵的紅色肚兜。
慕容寒冰冷笑著,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翻了腳低的熏爐,懶懶灑灑的兩個字:“出去。”
那兩個宮女對看了一眼,蹣跚在慕容寒冰的腳邊,單手扒著的他的袍角:“殿下,您就讓我們留下,求求您了……”
女子抬著頭,巴掌大的小臉,一雙盈盈如水的秋眸裏帶著閃閃的淚光,睫毛長長,像是扇子一樣的打了下來。
任由男子們如何正派都抵抗不住這樣的誘惑。
但慕容寒冰不是別的男子。
這樣的事情他經曆的也不隻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