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艘巨船來勢洶洶,直逼黑島,隻是在臨近降落時,出了點小差錯。
梅開芍專注控船,沒太管停靠方向,黑海中心漩渦密集,她開過了頭,差點沒連人帶船吸附進去。
等她手忙腳亂往島上靠,成功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黑袍在邊上不冷不熱地諷刺她幾句:“我當是哪門子的仙君呢?連停靠方向也能搞混,怎麼沒把你吸進去?”
梅開芍反唇相譏:“有勞,我要是吸進去,你離死也不遠了。”
說完,她理了理衣襟,抬起頭,打量了一圈周圍環境。
黑島陰氣森森,迷霧籠罩,看起來相當的詭譎不詳。
陣仗挺唬人的,窮也是真窮,光禿禿的,連顆供人遮擋的樹木都沒有。
梅開芍就那麼大刺刺的和飄蕩在自己眼前的遊魂來了個對視,後者一臉見怪不怪,麵無表情地瞪了半晌,又踩著腳下的空氣飄走了。
梅開芍:“……”
慕容寒冰:“害怕嗎?”
他幹脆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這一路路途辛勞,倆人都沒什麼能親密接觸的機會。
梅開芍誠實道:“還好吧,這遊魂...挺可愛的。”
被倆人恩愛畫麵刺激到的老光棍黑袍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事實上人分三六九等,孤魂野鬼也不例外。
這黑島地處偏僻,屬於沒什麼人會來的鬧鬼聖地。除了四麵八方的洶湧海水,島上唯一可見的就是鬼魂和屍骨。
屍骨是活人的,其中也不乏修為高深的仙君。過了黑海便是蓬萊,千百年來去求仙問藥的人不少。黑島仗著地域優勢,斷送了多少無辜之人的大好前程。
方才和梅開芍對視的那孤魂沒什麼殺傷力,或者就算是有,他能力不夠提不起什麼動力,其他天兵天將就不一定了。
統共歇了沒好久,受到某些厲鬼騷擾,又提起武器撕扯鬥毆起來。
梅開芍聽著那連綿不絕地刀劍撞擊聲,登時一個頭兩個大。
碰巧一名小將腹背受敵,被兩個鬼前後夾擊,其中一個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天兵天將的玄甲有四十來斤重,絕對貨真價實。
那女鬼一口咬下去,險些連牙都要崩壞。氣的小將丟開武器,不管不顧地一拳打在她臉上,惱怒地說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敢咬我衣服!”
女鬼捂著崩壞的牙,也沒心思打了,一個勁兒的嗚嗚的哭。
梅開芍:“……”
諸如此類,被鬼纏身的現象還有很多。
黑島麵積不大,成了精的鬼怪倒隨處可見,竟還有要吸人精氣的。
眼看不得清淨,梅開芍長劍出鞘,一刀一個,夥同慕容寒冰一起,將方圓幾裏的孤魂野鬼都滅了個幹淨。
“現在可否進入魔淵?”梅開芍轉頭問李將。
李將一躬身,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魔淵的入口在當晚子時開啟,需等黑海漲潮,淹沒黑島。”
梅開芍不怕被水淋,但不代表在水裏泡一圈能舒服。
她後知後覺地皺起眉頭,驚訝的問道:“漲潮之後才能看見魔淵入口?”
李將點點頭。
這聽上去太費時間了,梅開芍一個時辰也等不下去。
魔淵的人奸詐狡猾,要是天族之中有安插奸細,搞不好會給對方多出一些準備時間。
越拖下去勝算越小,反之,勝算越大。
梅開芍就是要攻他們個措手不及,等到黑玉龍反應過來,豈不就少一次大好的機會?
她偏過頭看向黑袍,問道:“進入魔淵的方法不止這一個吧?你沒得選,要是不配合,格殺勿論。”
仿佛是猜準對方會耍滑頭,從一開始梅開芍就把話掐得很死。
黑袍冷冷地看著她,半晌,才甕聲甕氣地說道:“勞駕,給我解個繩子。”
他手腳被捆妖索綁的嚴嚴實實,別說找到入口,站起身都艱難。梅開芍對他頗多提防,怕他中途跑了,隻解了一半,剛好是勉強能自由活動的範圍。
黑袍活動了一番手腳,四下看了看,趁著梅開芍慕容寒冰等人沒注意,手指飛快的畫了個訣,而後消失不見了。
他這才慢慢悠悠的說道:“魔淵入口不在這兒,你們跟我來。”
梅開芍慕容寒冰跟在他身後,走了大約一刻的時間,來到一處偏僻荒涼的高地。
跟剛來黑島時的印象一樣,除了陰氣森森,沒什麼特別的,寸草不生窮的相當離譜。
黑袍在那處高地站定,單手撫過左肩,閉目輕聲念著什麼。
不過眨眼的光景,眼前憑空多了一扇石門,石門中間有個六瓣蓮花型的凹槽。他從腰間取下一塊象征身份的令牌,仔細擦去上麵的浮灰,對準凹槽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