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蕭遙卻已經抱著酒壺呼呼大睡了……
蕭天離撫額長歎,叔,是不是我不死你就堅決不出手啊?
“顏回。”他衝外麵喊了一聲。
“爺。”顏回進來看到睡得不甚雅觀的蕭遙,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風流翩翩的平遙王爺睡相太不雅觀了,一腳搭在椅靠上,一腿長伸軟在地上,懷中還抱了壺酒,頭都埋到胸膛裏麵去了。
蕭天離撇了下嘴,說:“送平遙王回去吧,路上看著點,別讓狗發現了。”
“成。”顏回其實挺喜歡跟蕭遙在一塊兒的,蕭遙那張嘴總能說出許多經典名言來,比如有一次形容太子是這樣的:長得人模,做事狗樣。
所以,從此以後他們私下裏形容太子的人都用“狗”來代替。
“她屋子裏的那熏香有些怪。”蕭遙的手搭在顏回裹肩上,另一隻手還不肯放開酒壺,迷迷糊糊間嘟囔一句。
“好的,叔。”蕭天離頭也未抬,把玩著手間的小酒杯,奶白的顏色邊上起了一枝青色牡丹,小巧秀麗極可人。
次日一大早,齊傾墨靠著長椅還在睡,夜間的涼意讓她蜷起了身子,好夢間卻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睜開眼一看,卻是秀蘭端著一盆水進來,行禮說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夫人吩咐了讓您上前廳就餐。”
“嗯。”齊傾墨困意未消,隨意敷衍一聲懶著身子坐起來。
秀蘭笑嘻嘻地擰了毛巾遞過來,齊傾墨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狐疑地抬頭看著秀蘭,秀蘭連忙說道:“奴婢在這水裏加了些花瓣,味道清香,奴婢以為小姐會喜歡的。”
齊傾墨丟回毛巾給秀蘭,說道:“我不喜歡這味道,以後洗臉的水就清水,什麼,也不要加。”
“是,是,奴婢記住了。”秀蘭嚇得腿都抖了,想起這幾日這位七小姐的作風,不由得有些發怵。
“再打一盆水上來。”齊傾墨隻淡淡吩咐道,秀蘭連忙退下。
夏初的陽光正好,細細密密地曬下來,透著令人愉快的暖黃色。
齊傾人的房間顯然比齊傾墨的要華貴不少,牆上掛著大家的真跡墨寶,琉璃盞魚淚燈,連飄蕩的緯縵都是江南送來的上好絲綢,處處顯著華麗與貴氣,隻是這房間的主人此時臉色並不好。
“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不必心急,你怎麼就這麼按捺不住?”姚夢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沙啞,責備著坐在旁邊的齊傾人。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二妹昨天半夜就被送走了,肯定是那個小賤人幹的好事!”齊傾人生氣的樣子很難看,一張臉都擠到一起去了。
“那你就叫秀蘭往洗臉水裏下藥,還偷偷換了她屋子裏的熏香!”姚夢反問。
“對!那藥一時半會兒又看不出來,要積累好些日子才能讓她的臉毀了去,到那時候我早已將秀蘭送走,就算她懷疑也奈何我不得!”齊傾人越說越激動,似乎姚夢今天來勸說她是一件軟弱無能的事一樣。
“哦,是嗎?”姚夢冷笑:“那盆水她根本連碰都沒碰,齊傾墨這個小賤人生性多疑,詭詐多變,你以為她會上當嗎?更何況她跟柳安之不知怎麼勾搭到了一起,你的那些伎倆還是趁早收起來!”
“那是她運氣好,我就不信好運氣會一直跟著她!”齊傾人死活不肯低頭認錯,一直嘴硬,但氣勢卻是輸了去了。
“啪!”姚夢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她怒其不爭罵道:“你怎麼就不明白,要弄死一個齊傾墨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難就難在三皇子和柳安之,甚至那平遙王爺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那邊了!娘讓你嫁太子,你死活不願意,非要去倒貼三皇子的冷臉!這下倒好,三皇子沒到手,你連太子那裏的名聲都敗壞完了,以後你還指望嫁給誰?”
“我此生非三皇子不嫁,娘你不必再多說了。”一提到三皇子,齊傾人的態度立時強硬起來,在這件事情上,她半點不肯退讓。
“哼,你再這麼愚昧下去,隻怕到時候娘就是有心幫你,也無能為力!”姚夢不再看齊傾人,冷哼一聲。想嫁三皇子,隻怕這世間有許多事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是死與活的事!
“娘,我知道錯了嘛,我就是見不得她小人得誌的樣子。”齊傾人不肯承認,她見不得的是齊傾墨與蕭天離之間的默契,更見不得蕭天離對齊傾墨的與眾不同,那種嫉妒的感覺讓她快要瘋了。
“以後不準再擅自妄動,齊傾墨敢將月兒送去妙清庵,娘親自然不會放過她!”姚夢的眼神像條毒蛇,十分陰冷,“你過兩日去看看月兒,告訴她不要擔心,時機到了我就會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