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齊傾人吩咐隻等蕭天離一來,就直接帶來西廂閣,好讓他早些看到齊傾墨的醜陋樣子,哪成想,他一來先看到的人卻是京光尹陳直。
“下官見過三皇子殿下。”陳直行了一禮。
“免禮,這是宣搖國的國君,你也見過吧。”蕭天離剛放好了萬民書,準備上街買點東西,不巧在街上遇見了瑾諾,剛聊兩句,又遇上了齊府的下人遠遠就跑過來,正是來找他的。
所有這一切,都是這麼的巧合啊,蕭天離不得不佩服齊傾墨精心布局的心思,怕是隻有這個瑾諾是不在她預算之內的。
陳直見過二人之後,剛要說話,蕭天離卻先問向齊傾人:“我聽說七小姐病重,讓我先看看吧。”
若是之前齊傾人會巴不得蕭天離趕緊進去看那個醜八怪,可是現在裏間躺著的人卻不隻齊傾墨一個,若進去看見了可怎麼交代?
“不必了,我七妹已經好多了,她一個女子的閨房,三皇子殿下你總不好隨意出入的。”齊傾人連忙說道。
“是嗎?怎麼之前又說重病將死了?”蕭天離狐疑地問道。
齊傾人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明明心裏恨得要死,恨蕭天離對齊傾墨的死活這麼上心,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許是下人傳錯話了,讓三皇子掛心了。”
瑾諾一直站在蕭天離身後不遠處,目光偶爾看向那一層緯縵,後麵就應該是前幾天見過的那個脾氣頗大的七小姐了,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讓蕭天離願意助她布局。
他正望著那塊淺碧色的緯縵出神,那緯縵卻突然掀起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鬢發整齊,唇如點脂的女子來,瑾諾幾乎與前些天看見的那個女子聯係不起來,這樣的齊傾墨溫柔如一旺清淺的湖水,及腰的長發是湖水中多情的水藻,還有一對如寒星般的眼睛像是粼粼的波光。
她不說話時,那種沉靜竟使她看上去,風情萬種。
“見過各位大人,其實不是臣女病了,是……臣女屋內幾個侍女不知為何突然抽搐暈到了。”她為難地看著京兆尹,像是有許多難言之隱。
“你在說什麼!”齊傾人瞪著齊傾墨,像是要吃人一般,這個女人不是要應該快死了嗎?怎麼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剛才是怎麼回事?
齊傾墨聰明地不說話,隻看了一眼陳直,為難地動了動嘴唇,就是不說話。
陳直當機認定此間定有玄機,帶人也不避什麼男女之嫌,拉開全部的緯縵,裏麵正好倒了五個侍女,他們已經開始萎縮了,從四腳開始,一點點縮小,像是被人活生生擠沒了一半的身子。
血肉骨全部往身子裏擠縮,一點點一寸寸縮小著身子,按這麼縮小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變成一個肉球,最可怖的是,看她們的眼睛,她們神智都還是清醒的,卻發不出聲音,隻能活生生的痛苦承受這種折磨。
繞是陳直見多了病傷死人也對這種死法不忍直視,別過頭去,其它的人更是連連低頭,蕭天離的心驚得跳了一下,如果不是蕭遙發現了齊傾墨屋子裏的熏香有問題,如果不是柳安之願意出手解毒,那現在一點點變成肉球的人就是齊傾墨了!
他不由驚駭地看了一眼齊傾墨,卻發現她除了低著頭,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大人,這些人是中了一種叫繾綣時的毒。”一個衙役強忍著不適察看了片刻起身稟告。
“繾綣時?如此柔情的名字竟是如此歹毒的毒藥,簡單喪盡天良!本官定要查出下毒之人!”陳直怒發衝冠,看著屋內眾人,似乎在尋找著下毒的凶手。
齊傾人有些受不住壓力膝蓋一軟,姚夢連忙在腰後托住她,齊傾墨看在眼裏,眼中浮現嘲笑,這會兒知道怕了,早在下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
“大人,這人是在傾墨屋內發現的,又隻她一人安然無事,這凶手是誰是不是一目了然?”姚夢看著陳直說道。
“齊傾墨,你有何話說?”陳直猛地一喝,齊傾墨卻抬頭看著他說道:“這幾人倒地之時,屋子裏除了之外,還有我母親與長姐,若說誰沒有中毒誰就是凶手,那我母親與長姐豈不也是?”
陳直心中微微一驚,這個女子麵對自己時仍能泰然自若,單是這份心性便是那個齊傾人不能比的。
“這人是你的,我們怎麼會下毒?”齊傾人大聲說道。
“可人卻都是母親送過來給我的,我怎麼知道她們是不是一早就中了毒,等到毒發之時你們好陷害於我?”齊傾墨針鋒相對。
“都安靜,等本官驗過再說!”陳直喝止幾人的吵鬧不休,蹲下身子憐憫地看了地上幾人一眼,他對這毒也無能為力不能解,隻能搭脈在還沒有開始收縮的脖子上,又取了些血,細細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