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半點也不為姚平的話氣惱,指間拎著酒杯,掩著嘴笑道:“表哥,我再不是東西,也比長姐強啊,聽說皇後近日頗為長姐的事煩心,若長此以往,隻怕長姐能不能嫁給太子還難說得很呢。”
“我姚家的事何時輪到你插手了!傾人天姿國色,又豈是你能比的?”姚平這下是連看也不再看齊傾墨一眼,隻一心欣賞著場中齊傾人動人的琴聲。
“再如何天姿國色,若是名聲敗壞了,那也隻是個殘花敗柳。”齊傾墨的話實在尖銳,毫不留情地打擊著姚平。
姚平還想說什麼,齊傾墨卻一提衣擺往別處走開了,他看著齊傾墨的背影,想了許久,終於向姚夢走去。
齊傾人的琴聲漸漸歇止,蕭天越滿意地點著頭,像是在鑒賞某個不錯的物件,很是令他滿意。姚平走到太子身後,臉上的神色頗顯阿諛:“太子殿下,如此良辰美景,若有佳人在側,實在是件美事。”
蕭天越微微偏過頭,打量了姚平兩眼,風騷地搖了兩下扇子:“姚兄此話何意?”
姚平看了看遠處的姚夢,下了決心說道:“表妹年幼,看人多有不準,三皇子殿下雖也出眾,但與太子殿下您相較,卻是螢火之燈與日月爭輝了。”
他這番馬屁可謂拍得肉麻入骨,但偏偏蕭天越就吃這一套,心情頗是愉悅地說道:“姚兄過獎,傾人花容月貌,有些不開眼的人自找苦吃也是情理之中的。”
“殿下所言甚是,微臣覺得今日皇上正值壽宴,乃是大喜事,何不喜上加喜?”姚平兜了半天的圈子終於繞到主題上來了。
蕭天越看了他一眼說道:“姚兄是指……”
“微臣是說,殿下何不求皇上一道聖旨,太子與相府聯姻,亦是天大的喜事。”姚平他幾乎有點激動了,神色歡喜地說。
“此事不急,總要傾人心甘情願才好。”蕭天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當然知道姚家一心想把齊傾人嫁進太子府,可是宰相齊治那裏始終沒有明確的表態,若把宰相逼得太緊了,隻怕也並非好事。
“臣倒覺得,此事已到了水到渠成之際。”姚平見蕭天越還要考慮,心急起來,剛才姚夢叫他勸說太子一定要在今日成事,他不得不努力遊說蕭天越,“太子也知道,相府最近多了個七小姐,對我表妹頗有嫉妒之意,太子此時若娶了表妹,不也正好震懾那些不識好歹的人嗎?”
蕭天越被他說得有些心動,在他看來,齊傾人他是早晚要娶入府中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是此事拖得也夠久了,看皇後對齊傾人的態度,也是想讓他越早迎娶齊傾人越好。
他抬頭看了看滿麵春風的皇帝蕭決,正與瑾諾說著什麼,又想到瑾諾對自己曖昧不明的態度,想著瑾諾應該還在他與蕭天離之間猶豫不決,如果能牢牢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隻等皇上百年之後他能擁有臨瀾國,瑾諾自然會幫助自己。
想了片刻,蕭天越走向皇後身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未過多久,皇後端著酒杯對蕭決說道:“皇上,臣妾祝您福壽永康。”
“好。”蕭決舉杯與皇後對著飲盡,剛放下酒杯皇後便不失時機地說道:“皇上,越兒也大了,也是時候納個正室了。”
“也對,那皇後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了?”蕭決的眼神依然陰冷,絲毫沒有為這種事有所波瀾。
皇後笑道:“臣妾見相府長女才容皆是上品,又與越兒多有來往,兩人情投意合,皇上何不成就一段姻緣?”
“是嗎?”蕭決問道。
“是的是的,皇上您有所不知,咱們太子殿下與齊家小姐兩人啊,早已是我們看中的一對兒呢?”說話的是寶貴妃,上次進宮的時候齊傾墨見過她,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一直與皇後爭寵不合,但是戶部尚書依附著宰相,也一心想撮和太子與齊傾人,鞏固宰相府的位子,這會兒倒是難得的與皇後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蕭決看了看她說道:“倒是難得見你與皇後兩人意見相同。”
“皇上又取笑人家。”寶貴妃嬌嗔一聲。
下方有人不失時機地說道:“啟秉皇上,如此佳人難再得,還望皇上成全太子,也是美事一樁啊。”說話的人齊傾墨還有點印象,正是上次她來宮中參加皇後百花宴的時候,遇見的那位鄭明,乃是皇後母族的人。
他這會兒跳出來是準備替太子說話了,看來皇後與太子今日都決意要促成此事,這樣就更好了,齊傾墨的笑不露痕跡,隻從眉梢微微透出那麼一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