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七小姐覺得今日那位瑾諾公子怎麼樣啊?”蕭遙直接無視了蕭天離的憤怒,笑眯眯地望著齊傾墨。
“人模人樣。”齊傾墨沒好氣說道。
“那不如我幫你們說說親,你嫁給他得了。”蕭遙說話永遠語不驚人死不休。
齊傾墨偏頭一笑:“我倒是想嫁呢,就怕人家不敢要啊。”
蕭遙心裏微微一堵,臉上卻不露痕跡,依然嬉皮笑臉的說道:“隻要你想嫁,我敢保證,你就是長得比城西那個賣臭豆腐的陳麻婆子還醜,比你家長姐二姐名聲還要糟糕,他也會娶你。”
“我是神仙啊?娶我回去供著啊?”齊傾墨冷笑一聲,想起蕭遙前些日子跟她說過,想幫蕭天離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得到瑾諾的幫助,看來蕭遙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了。心裏頭沒由來的一怒,她實在恨別人把她當棋子擺布。
“你就說你想不想嫁。”蕭遙今日有些莫明的執著。
齊傾墨正視著蕭遙,寒星一樣的眸子寫著冷意,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嫁不嫁,與你何幹!”
蕭遙突然笑起來,笑容散淡隨意,對蕭天離說道:“小離啊,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最好離得越遠越好。”
“那就從我的馬車上滾下去。”齊傾墨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幹嘛,得罪你的是我叔,又不是我。”蕭天離扁了扁嘴不知羞恥地繼續賴著。
“我是替小離說的這句話,所以我也不用下車。”蕭遙霸占了蕭天離一半的軟榻,靠著也不走。
齊傾墨對他們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戲碼毫無興趣,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以為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嗎?齊傾墨隻是靠在馬車榻上,身上拉過一張薄被睡了起來!
她今日是真喝多了酒,頭現在還暈著,剛才又費神了說了這麼多話,隻想好好睡一場,頭一挨著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蕭天離與蕭遙對視一眼,感歎這個女人真是好定力,這樣也能睡得著。
月光柔柔地照進來,勾勒在她臉上,纖長如蝶翼的眼睫在臉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小小的紅唇抿得緊緊的,連睡夢中都透著桀驁與不屈,秀巧的小巴似斂盡了人間所有風華,是什麼時候,那個穿著破布衣衫的幹癟庶女,早已出落得這樣的傾世容貌?
蕭天離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像停下那裏跳得過快的心跳,看向窗外,馬車靜靜跑過青石板路,馬蹄發出富有節奏的噠噠聲,外麵的一對男女正在低聲交談,晚風溫柔地拂過人們的臉,新月勾在遠處的屋簷上,看上去像是要晃蕩。
“這就是她最好嫁給瑾諾的原因。”蕭遙歎息一聲開口說道。
“別說了,叔。”蕭天離自嘲一聲,掏出胸前那塊青玉,上麵的“微”字在月光下柔和泛光,“停車。”
馬車緩緩停下,顏回探進頭來問:“爺,怎麼了?”
“我先走了,你送完七小姐再回來。”蕭天離說著就跳下了馬車,獨自步行在悠長的甬道上。
“是,爺。”顏回與鵲應對視一眼,有點摸不清頭腦,可是一看蕭天離走的方向又放下心來,那是往青微姑娘居所去的方向。
馬車裏安睡的齊傾墨依然閉著眼,隻是藏在腰間的手微微握成了拳,眼角也跳了一下,沒有人可以聽見無聲的歎息。
蕭遙目送著蕭天離走遠,修長的身形消失在暗夜中,回過頭來看著齊傾墨,小心地替她拉了下被子,坐在對麵解下腰間一壺酒灌了一口,目光微微閃爍。
終於到了宰相府,鵲應小心地叫醒齊傾墨,齊傾墨揉了揉眉心喝了口茶水,邊喝邊說:“鵲應,打起精神來,今天晚上別想睡了。”
“是。”鵲應隱約猜到了些什麼,隻點頭應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齊傾墨發現蕭遙還賴在馬車上不由得問道。
“你這是要邀本王進府喝一杯嗎?”蕭遙欠揍地說道。
齊傾墨也懶得理他,搭著鵲應的手下了馬車,相府果然燈火通明,一片燈光交織如白晝,鵲應有些緊張,緊緊握著齊傾墨的手。
“別怕。”齊傾墨低聲說道。
鵲應果然放鬆了些,她越來越覺得小姐身上有一種奇特的魔力,一種讓人安心放鬆的魔力,似乎有她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你還有臉回來!”齊傾墨進府聽到的第一句就是齊治的怒罵。
“父親點著這滿院的燈火不就是在等我回來嗎?”齊傾墨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裏,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