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青沂妓院(1 / 2)

道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毫不吝嗇,抖落了一地寬大的落葉,金色的葉子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行人的腳步踏上去柔軟舒服,像是踩在一塊厚實的毯子上。並不懂得珍惜這脆弱哀傷之美的人們行色匆匆,忙著趕去收割田裏金色的麥子,那一束束彎下了腰的稻穗結著人們辛苦勞作過後的豐盛。

螞蚱在秋天之際發出了一陣陣哀鳴,垂死掙紮想捱過秋天,再捱到冬天,最後看能不能再望一眼來年春天的青綠。

一輛馬車結束了這隻有氣無力叫著的螞蚱的白日夢,在它看來巨大的輪子碾壓而過,壓得它血肉橫飛——當然,這並不如何淒慘,隻能怪它倒黴。

畢竟,誰讓一隻螞蚱做白日夢呢?

這輛殘忍的馬車裝扮得十分富麗堂皇,有玳瑁做簾子,四角上還掛著玉佩,上好的梨花木隻配用來做馬夫坐的板子,上麵卻也雕刻著精致的族紋——當然,避讓的老百姓認不出這族紋哪個大家族的,不過看那三十餘人護車的架勢,便知不凡。

馬車盛氣淩人地壓著官道,矜持地駛入那一道高高拱起的城門,那高大的城門令人望著便生壓抑之感,仿乎震天撼地一般的高高矗立著,漆黑的城頭磚刻畫著滄桑,不知多少年過去,這一道城門抵擋了多少次外族的入侵。

車上坐著一位麵覆輕紗的女子,從飄蕩著的輕紗幃帳間隱約可見那女子身形曼妙,隻是一雙眼睛清寒逼人。旁邊伺候的那女子也是不凡,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便令人不敢直視,正是墨七。

“我們到賀城了。”柳安之白衣勝雪,他一向適合白衣,顯得超然脫俗。

那女子自然是齊傾墨,清冷的眸光一轉,麵紗下的朱唇微啟:“賀城最大的青樓在哪裏?”賀城是青沂國的國都,此時,他們已入青沂國很久很久了。

墨七和柳安之都是一怔,不知道齊傾墨問這地方幹嘛,但也如實說道:“賀城在城東,那裏有一片畫舫。”

“今晚我們住那兒。”齊傾墨說完,再次轉眼,不再多看柳安之一眼。

青沂國不同於臨瀾國最大的地方就是,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很宏偉。臨瀾國多儒雅氣息,莊重典雅,而青沂國的則是粗獷豪邁,民風彪悍,連沿路過來遇上的百姓,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爽利勁兒。

而賀城做為青沂國的國都,自然熱鬧豐凡,雖不及豐城那般鼎盛,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但是往來的行人依舊透著彪悍之態,這是因為青沂國的人不論男女老小,自幼習武的原因。

而且青沂國地處北方,天氣嚴寒之日頗多,所以農作物並不好存活,所以大部分糧食和衣物都是從宣搖國購買的,但這也養成了青沂國百姓能吃苦的精神,畢竟,不是家家戶戶都吃得起那精細的白麵。

所以,青沂國不論男女老少,每一個人拉出來,換上盔甲提上長槍,都是一員好兵。

齊傾墨並不知道柳安之安排的住所是這整個賀城裏最貴的酒樓,就跟金風樓在豐城中的地位一樣,非富貴之人不能踏足。

從這個酒樓往下看去,是一條很大的運河,運河上的畫舫裏,明豔動人的姑娘們正紅袖相招,銀鈴般的笑聲將這河麵都推起了幾個波瀾。

傍晚的時候,齊傾墨吃了一點墨七送進來的飯菜,便起身往外走。

“將蕭天越帶上。”齊傾墨淡淡吩咐一句,墨七這些天已經習慣了齊傾墨的冷漠清寒,隻當她是一個冰塊,叫自己做什麼,那便是什麼,也懶得與她多說話。

柳安之卻是明白齊傾墨要做什麼了,叫了兩個手下將已經養得白淨英俊的蕭天越帶上來,他張著嘴在努力罵著什麼,可是除了嗄嗄聲,什麼也聽不清。

齊傾墨冷漠地看著他,卻在問柳安之:“這一片畫舫上,有沒有男女都接的地方?”

柳安之一愣,他雖知這一片地方是出了名的銷金窩,但畢竟沒有來過,齊傾墨這一問倒是將他問住了,趕緊問旁邊的人,旁邊那人支吾了半天,指了指一艘靠在後方一些的畫舫。

畫舫裝扮得極為華麗,用堆金砌玉來形容也不為過,甚至還掛了幾副不知哪位大家的墨寶,隻可惜那書畫掛在這種地方,平白染了濁氣。

極有眼力的老鴇扭著腰姿迎著齊傾墨等人,抹著厚厚脂粉的臉上裂開一個諂媚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幾位裝扮不俗的貴客,隻想著是不是有肥鴨子送上門了。

“幾位大爺小姐,這天還沒黑呢,姑娘們還在睡覺,要不各位先坐會兒?”老鴇邊說邊拉著柳安之的衣袖往裏走,她見多了來找姑娘小倌的男人,但像柳安之這樣,長得這麼俊的,卻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更多幾分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