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姨之後的歐珍雨坐在床上呆呆地想著心思,她自小便認定了自己一定要嫁給瑾諾,也覺得這天下隻有自己才有資格嫁給她,所以她從來看不順眼任何出現在瑾諾身邊的女人,好在瑾諾對那些女人也沒有興趣,至到這個無憂宮主的出現,她像是勾走了瑾諾的魂魄一般。
歐珍雨一開始胡鬧衝撞,想著憑自己歐家的權勢還不相信有哪個女人不開眼要跟她搶男人,但這位無憂宮主像是不將天下任何權勢放在眼中,根本不曾搭理過自己,好似自己的吵鬧在她眼中看來就是個笑話一般。
她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天在家裏拿下人發脾氣,卻連無憂宮都進不去。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府上一個打雜的下人出現之前,這個下人平日裏就是給院子除除草掃掃地,幹幹粗活,是府中最低等的下人,可是這個下人有一天悄聲告訴她:“小姐既然想讓無憂宮主害怕,何不殺了她宮裏的兩個婢女?更何況那兩個婢女還打過小姐的耳光,本就死有餘辜。”
那個下人便正是柳姨,柳姨似乎沒有名字,府上的人都這麼叫她,可是她出的主意狠辣又直接,實在太符合歐珍雨的脾性,一下子就得到了歐珍雨的重用。
後來清兒明兒被人淩虐致死,球球被剝了皮扔有皇宮角落,這一切都是這位柳姨的主意,她還教自己用情藥去迷惑瑾諾,說像瑾諾那樣的男人,一旦得到了自己的身子,就一定會對自己負責。雖然那次失敗了,但歐珍雨覺得這位柳姨實在是位高人,連著她的兩個兄長都佩服起來。
柳姨說齊傾墨死的日子快了,那就一定是快了,歐珍雨現在對柳姨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而另一邊退出歐珍雨屋子的柳姨則一手撚著佛珠,慢慢走在回自己小屋的路上,臉上浮現的笑意陰森鬼氣,生生打破了她那張原本很是慈祥的臉。
“七小姐,這麼久不見,你可還記得我?”柳姨自言自語說著。
柳姨說的快了不知道是多快,但不可否認的是許久許久不曾聚過一群人度過了最為美好的一段的時光,雙鴛湖上的小舟換成了小船,一行七人每天都會劃著小船蕩到湖心處,喝幾杯酒,唱幾個曲,配幾首附庸風雅的詩詞,繁茂的柳樹灑下陰涼,自由遊走的鴛也漸漸不再害怕這群每日造訪的外來客人,偶爾還能吃上一兩塊誰扔下來的好肉。
守墓的老人任爺爺時不時也來湊個熱鬧,可是他看向蕭天離的眼神總是有些警惕,但看著齊傾墨眼中藏不住的情意隻能暗中歎一聲“冤孽”,便自己拿了魚杆坐在船頭釣魚去了,釣起來的魚也沒個好下場,總是被一行人或煎或烤或煮或燉地燒了吃了。
這一日下雨,大家沒有去雙鴛湖,而是聚在無憂宮裏隔著窗子聽外麵的雨打芭蕉,懶好愜意的時光不需要說話都很安逸。齊傾墨趴在軟榻上目光毫無焦點地隨意看著外麵的風景,手裏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在想什麼?”蕭天離湊過來她身邊,頭靠在她肩上輕聲問道。
“在想這雨下得真好。”齊傾墨隨口一說,她原本也就沒想什麼。
“是好,好到人都懶得動了。”蕭天離也笑道,“我去看看柳安之給你熬的藥怎麼樣了。”說完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才離開,引得其它人一片竊笑聲要,可蕭天離才不管這些人呢。
柳安之沒有他們的好命坐在屋子裏聽風吟聽雨唱的,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炭爐上的藥罐子,裏麵熬著齊傾墨每日必喝的中藥。看著蕭天離這位風流太子走進來,柳安之問道:“你來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問問傾墨的身子什麼時候可以複原?聽她說,好像喝了很久的藥了。”蕭天離知道齊傾墨最怕喝苦藥婆子,能讓她心甘情願喝這麼久的苦藥,他很奇怪這到底是什麼藥。
柳安之沒有抬頭,手中的蒲扇輕搖著,扇得藍色的火苗一搖一晃:“她現在的身子全靠藥養著,我也拿不準要還要喝多久。”
“是因為……孩子的原因嗎?”蕭天離知道這問題問柳安之有些傷人,畢竟當初齊傾墨的孩子是因為柳安之一劑假死藥才沒的,但他仍然想知道根源在哪。
“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柳安之倒沒有太多異色,聲音依然平穩。
“她以後是不是懷不上孩子了?”蕭天離這些天偶爾會跟齊傾墨說起以後如果有了孩子,要叫什麼名字,要帶他去什麼地方,要給他做什麼樣的小衣服,可是齊傾墨總是一副不自然甚至害怕的樣子,蕭天離心中有疑,隻好來問柳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