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離給顏回的回信中,隻有草草數字,而“白月”兩字格外紮眼。而齊傾墨也早早就想到了臨瀾國最好用,最該用的人就是百書人了,他們與蕭天離有約定,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和好處給他們,想要讓百書人為自己所用,或者為自己為所利用,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但是想用到百書人,必須通過另一個女人,另一個與蕭天離已結下婚約隻差過門的女人,白月。
齊傾墨雖然許久不曾回臨瀾國,也許久不曾真正的想過陰謀,但這種很是淺顯易懂的利害關係她仍一眼就看得明白。
於白月這個人,齊傾墨由始至終沒有向蕭天離要過一句話,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人一般。
白月依約前來太子府,由下人引著一路去到“太子”養病的別院裏,身穿月牙色的衣服的她隻帶幾分柔美,但眉目間的聰慧卻是掩也掩不去。
“白月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坐吧。”顏回半倚在椅子裏,學著蕭天離的樣子,盡量做到瀟灑自然。
“謝殿下。”白月平身坐下,恭敬地望著對麵的人,說道:“不知太子殿下傳白月前來所為何事?”
“你對前些日子有人來刺殺本宮之事怎麼看?”顏回裝成蕭天離的樣子問道。
白月柔然一笑:“此事自有皇上與殿下處理,白月一小小女子哪裏有什麼想法。”
“不,爺想聽聽你的意見,但說無妨。”顏回覺得裝爺的感覺實在有點微妙,帶著點怕被拆穿的煎熬又帶點虛榮的快感。
白月古怪地看了對方一眼,想了想才說:“不管來行刺的人是誰,殿下隻有安然無恙就天下太平。”
她這話說得太有水準,話裏話意裏意根本不是顏回能想明白的,所以他有些怔住不知該如何接話,目瞪口呆的樣子絕不該是蕭天離該有的。
沒等顏回回過神來,白月另一番轟得他著不了地的話已然出口:“你不是太子殿下。”
“你說什麼?”此時的顏回隻是顏回,瞬間就拋棄了之前的困惑和不解,隻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拆穿,那爺就有大麻煩了,於是手握刀柄準備隨時滅口。
麵對著顏回身上的殺手,白月卻半點也不緊張,依然神色從容,悠然問道:“不如說說你家太子殿下想讓你問我什麼話吧?總之應該不是讓你拿著刀指著我。”白月說著還多打量了兩眼顏回放在抽後的手,那裏的確是一把隨時可以出鞘的好刀。
顏回稍稍鬆了刀柄,用自己的聲音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假的?”顏回或許想別的不行,但應變能力還是很快的。
白月卻笑了笑才說道:“太子殿下身上的氣質不是誰都可以模仿得像的,我雖不是火眼金晴,但還是多少能看出一些來。”
“你若將此事傳出去,我定要取你小命!”顏回惡狠狠的警告著,心裏無端的緊張,眼前這女人的從容讓他聯想到齊傾墨,對齊傾墨,顏回從來提不起半點對抗的念頭。
“那要看你家太子要告訴我什麼話了。”白月並非普通女子,她心智之堅並非旁人能比擬。
顏回看著好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家爺讓我問你的是,你是想嫁給蕭天越還是想獲得自由。”
“為什麼不是想嫁給蕭天越還是想嫁給他?”白月好奇地問道。
顏回冷哼一聲:“你也不用再裝了,現在齊小姐還活的消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爺去了宣遙國自然已見到了齊小姐,有齊小姐在,爺怎麼可能還會去娶別的女人,你就算委曲求全寧願做個側室,齊小姐不會答應,爺更不會理你。”
“那太子這算是違背約定了嗎?”白月目光微變,語氣略微生硬了一些。
顏回不痛快地橫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煩人,還未等她說話,一邊的泠之繼已經忍不住了,開口便是:
“首先白小姐,當初你百書人和皇上肯定都知道齊小姐還活著的事,卻沒有一個人告訴爺,就算這是出於你們自己的利益,但對爺也始終是一種欺瞞。然後白小姐,你是怕沒人要嗎?這麼心急火燎地要嫁給爺,這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不管齊小姐是不是不活著,爺都不會對你動一絲一毫的感情,最後,若白小姐你不答應此事也沒關係,蕭天越如今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百書人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你若寧願嫁給那麼一個人渣,那隻當我們都低估了白小姐你的口味。”
泠之繼這一番話連珠炮似的劈裏啪啦說出來,每一句都說得正中事情本質,而且她與顏回對這位白小姐的態度也再明顯不過。
他們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