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又一聲驚雷在天際響起了,照亮了漆黑的大地。雨,已不知是下了多少時辰,在這片深山中或者說是窮山惡水也不為過,沒人會在這聯想到生活的痕跡。

可此時,就在那一片山丘的半山腰突兀的現出幾間茅屋,亮著微微的黃暈色燈光才讓人感覺到了一絲人氣,細細一看,在院子外的木門上頭有一張不知已經曆了多少年月的牌匾正端莊的立著。盡管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卻未失去半分神彩——三清觀

院中西廂房中傳來了聲音:“陳師傅,您也知道,幾個村裏能奔親戚的奔親戚去,能去縣裏的去縣裏,但凡有點能耐的都走了個精光,剩下的都是我們這些沒本事的了,你要是不再救救我們,那還真就是等死了。”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打扮的是個農民樣子,此時正站在地上,一旁的凳子上還放著正在滴著水的一個破鬥笠。

而那個被稱作陳師傅的正坐在太師椅上須發皆白長須垂胸麵貌樸素,可那一雙眼睛中的眼神就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氣勢,感覺有一種壓迫感,但卻又覺得有和藹慈祥的目光,總之很難讓人忘記,乍一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可此時這位陳師傅卻也是雙眉緊鎖,良久,終於開口了:“大海,放心吧,牽烏,白水這幾個村都在甲子山下,平日裏也多虧鄉親們照顧我師徒二人,如今妖邪現世,又豈能無動於衷,你且回去,多多小心,三日內必當鏟除此怪。”

“如此多謝陳師傅了,若真能滅了此妖邪那我全村人定當竭力報答,隻是這妖邪已殺傷害命無數,陳師傅要小心些才是。”那被稱作大海的人此時也是寄托了全村人的希望,近幾日每至夜裏必有幾人喪命,防不勝防,不得已才上山來找這個隱居山中的道士,平日有個紅白喜事也會來找他算上一卦,大海也沒見過這個陳師傅有什麼大神通,但是眼前這個人卻給了他極大的信任感和底氣。想到這大海說道:“陳師傅,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吧。”行了一禮拿著鬥笠告退了。

陳師傅應了一句,背著手度步向後堂走去,掀開了門簾。

後堂真是別有洞天,至少是之前那個前堂的2倍還多,幾十根蠟燭搖曳在燈架上,使人感到心平氣和,尤其是3米長的紫檀供桌上足有四排的排位。有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正在挨個上香,此時見到陳師傅走了進來也未多禮匆匆喊了一句師傅後繼續他手上的事情。這位陳師傅在靠牆的位置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了,就這樣,師徒二人靜靜的待著。

窗外,霏霏細雨還在下。

良久,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師傅,你真的要去嗎,那…那可是古籍上所載的飛僵啊。”說話的正是那個徒弟。

“正英啊,你記住,邪不壓正。”陳師傅此時正凝望著排位,雙目映出精光:“你看我茅山宗的列位祖師,哪個不是伏魔正道而死,為師若能消滅這飛僵,卻也願身墮無間。”

“那咱們祖師都沒把握的事,你能行嗎,師傅?”那個徒弟似乎已經忙完了,正在與師傅說著話,但從麵容不難看出流露出了十分擔心的神色。

“除魔衛道,又豈能計較個人之生死。”這幾個字從最裏說出來,擲地有聲,但也許表達了這個道士一生的向往,不過這似乎也能看出他對自己好像很是沒有把握。

“正英,你先出去吧。”這個老人有些不舍的揮手說道。

“哎!”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徒弟又能說什麼呢,也就隻有遵命了,轉身離去

撲通,他跪了下來。

這個不知有多少的年修行,在平日裏備受恭敬老神仙竟好似找到了依靠一樣,在那些高高在上牌位麵前顯得十分低微,全然沒有了平日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與那傲視天下的氣魄,就這麼默默地跪了下來。

眼中飽含了百年歲月的風霜與滄桑。

這一跪,有半個時辰。

轟隆——窗外又一聲驚雷在天際響起。

屋內,陳師傅眼中滿是堅定的神色。

少傾,“列位祖師先輩,第一百三十四代弟子陳百煉在二十年前隱居甲子山後,承蒙鄉親百般扶持,方可安心修道,近日卻有飛僵這等不世妖邪現世,殺生害命,天理難容,今日弟子請出太上九王斬妖劍,掃平天下妖魔,揚我茅山大道,匡扶正義。”說到這,陳百煉頓了一頓,目光落到了祖師排位前的一把劍上,此劍渾然天成劍柄部位有著一個紅藍相交的陰陽太極圖案,劍柄寬厚沉重,隻是劍身在劍鞘內,但在劍鞘的部位貼著三道紫色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