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煎餅一邊吃一邊朝學校走去,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已經快上課了,我快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手裏的煎餅也掉到了地上,我抬起頭一看,不是別人,就是剛才的李璐,可能是因為快上課了,她也著急往學校走,所以我們就撞到了一起。
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我看到她灰色的外套上被抹了一些蔥花,甜麵醬,辣椒,還有雞蛋,說實話我有點擔心,畢竟她是混黑社會的男朋友,李璐大聲的說道:“你走路沒長眼睛啊?”
我連忙說:“不好意思,我拿去給你洗一下。”
李璐一臉鄙夷的看著我,然後說:“你知道這件外套多少錢嗎?你以為洗了就行了,你得賠我一件新的。”
對於女生我一般是能忍則忍,於是就說:“多少錢?我賠你一件。”
李璐直接說道:“一千二百塊錢。”我一聽簡直傻眼了,什麼衣服這麼貴,怎麼可能一件衣服一千二百塊,哪有那麼貴的。
李璐說:“你這個鄉巴佬知道什麼,我這件衣服是阿迪達斯的,一千二還是打完折以後的。”
我有點呆住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沒有一千二,現在她讓我賠的這件衣服居然有一千二百塊,我肯定拿不出來,就算是借,才剛到學校第二天,同學們還都不太認識,於是我就說:“這件衣服也不是沾了什麼洗不幹淨的東西,我回去保證給你洗幹淨,和原來一樣你看行嗎?”
李璐卻一副的理不饒人的姿態,然後說:“憑什麼,我這嶄新的衣服讓你弄髒了,以後穿著都有股煎餅味,你必須得賠我一件新的。”
我知道她這是在無理取鬧,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旁邊一個穿著溜裏溜氣的男的走了過來,看起來20多歲,剃著板寸,戴著耳環,樣子有點凶。
胳膊上還刻著一個很大的紋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兄弟怎麼回事,你把我女朋友的衣服弄髒了,讓你賠一件新的夠不錯了,要不是看你是學生,我直接叫人打你信不信。”
那男的吐著煙圈,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我,周圍瞬間就圍了一群人,有的說,“算啦,隻是沾了點髒東西,洗洗就算了。”但是當李璐看向那人的時候,她卻沒有再說話了,畢竟在這個學校裏麵,沒有人敢和她作對。
這時李璐朝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你也在這個學校上學?”
我點了點頭,李璐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原來是同學啊!那我就不為難你了。這件衣服你回去洗幹淨,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過你得在這學兩聲狗叫。”
我一聽這明顯是想給我難堪,就算我賠她一千塊錢,我也不要受這樣的侮辱。
我便說:“你的衣服我會賠給你,但是你要等我一個月。”
李璐輕笑了一聲,然後說:“一個月?黃花菜都涼了。如果你不學狗叫,那麼現在就賠。”李璐的眼神裏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也堅定的說:“錢我會賠你,但是別的我不會做。”
這個時候學校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如果開學的時候我當著這麼多人學狗叫,那麼在這個學校以後的四年我都無法抬起頭來。我看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甚至還有點萌的姑娘,不知道她的心為什麼變得如此狠毒。
這個時候,旁邊戴著耳環的男的,直接抓著我的頭發說:“學不學?不學現在就賠。”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打過架,基本上都是挨打的份,眼前的男的雖然個子和我差不多,但是他至少有二百斤,胳膊也特別的粗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我也不敢和這些黑社會的人有什麼瓜葛。
我心裏麵忽然特別的難受,就算我能賠錢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要拿家裏麵的錢?爸媽在農村的一個小工廠裏上班,一個月也才拿兩千多塊錢,這一千二,要他們累半個月才能賺到。而現在我隻要學兩聲狗叫就能省去他們的勞累。從小到大我隻會給他們曾添負擔,減輕他們負擔的事,而現在學兩聲狗叫和父母的勞累又算得了什麼?
“汪!”我學了兩聲,這是那個男生就抓著我的衣領然後道:“大聲點,我們都沒聽到。”
“汪!”我又大聲的叫了兩聲,周圍的同學全都大笑了起來,我強忍著眼淚,我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忍耐。
而旁邊的李璐臉上全是得意的神情,她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說:“你把這件衣服回去給我洗的幹幹淨淨,如果我發現上麵有一點點的汙漬,你就得重新賠我一件。”她把灰色的外套脫下來後,就隻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纖細的身段露了出來,看起來特別的迷人。
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句話“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狠心”,我拿起衣服趕快的逃離了這裏,我甚至能聽到周圍學生的議論。
我以為離開家換一個新的環境,會有一個新的開始。但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還要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