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牢籠裏的迷茫(1 / 2)

許久沒有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發呆了,雖然這個窗子有點小,有點高,還有好幾道鐵柵欄,連月亮都被割成了好幾份。

坐在鐵籠子裏的染,穿著月牙白的長袍,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好,就這麼披著,坐在石頭做的床上已經楞了好幾個時辰了,她不知道自己此次身陷囹圄到底是因為什麼,畢竟自己從背景到進宮後的所作所為,哪樣都值得重判,她如今擔心的是繭和娉娘他們這些跟自己脫不開關係的人。

繭在瀾貴妃的殿裏剛起身,就被這個消息給擊潰了,據說是鉚大將軍帶著宮內禁衛天沒亮就衝進了流雲軒,直接帶走妖嬈夫人投進了天牢,雖然知道她沒有被用刑,但是一想到她一個人在暗無天日冰冷冷的牢房裏,繭就心如刀割。他一時失了分寸,直接抓起瀾貴妃逼問著:“你們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抓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瀾貴妃被他這樣的氣勢嚇呆了,從第一次見他開始,他從來沒有看起來這麼危險過,瞪著自己的眼睛裏仿佛噴著火焰,要把自己和所有人都燒死。

“我,我,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繭的手上力氣越來越大,要把瀾貴妃的腕子都捏碎了,隻是猛然間,繭瞥到了瀾貴妃手心上那道駭人的傷疤,瞬間又泄了氣。然後頹然的坐在了塌上,再不言語。

閻也得到了消息,送染進宮本來就是為了自己長遠圖謀,自然是不能跟鉚家通氣,如今鉚家發難,他如果直接去問,難免引人側目,因此閻相並沒有急著去追尋原因,而是找了個討論軍隊編製的理由,邀鉚大將軍一起麵見王上。

三個這座城裏位置最高的男人,各懷心思的聚在繭的書房裏討論這種不鹹不淡的問題,繭依舊沉默,鉚大將軍似乎也有所忌諱,閻心裏著急表麵還要雲淡風輕,正膠著著,瀾貴妃帶著鉚家少爺還有烔王爺一起,前來覲見了。

烔王爺還是那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鉚家少爺倒是一臉的急切,瀾貴妃先開口了:“王上,妾身知道您心焦於妖嬈夫人入獄的事情,於是便去尋了兄長問清楚,此事關係後宮及王上安全,父親雖然做事魯莽了些,也是為了王上著想,還望王上和閻相一起聽他們說清楚來龍去脈再行定奪。”

繭按捺下自己的焦躁,:“那就請兩位明示吧,究竟妖嬈夫人所犯何罪。”鉚家少爺,熠,拱手說到:“王上,前日夜間,下官與烔王爺一同飲酒,後來烔王爺酒醉,告知了下官一件秘事,據說這妖嬈夫人,入宮前竟然是最樓的一名舞姬,藝名就是妖嬈,下官聽聞甚是驚訝,於是尋了掌管後宮事務的內官來詢問,內官說後宮名冊記錄,這妖嬈夫人乃是王上酒醉後偶然臨幸的宮女,因窈窕身姿而賜名,兩廂對應,疑點重重,於是回家稟明了父親,父親認為雖然未能坐實妖嬈夫人的欺君之罪,但是既然有所懷疑,就總要查辦的,於是便先將其投入大牢,以保她不會傷害到後宮任何人,而後再行調查。”在兄長說話時,瀾貴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王上的表情,她本以為,王上知道了那人居然是個舞姬,一定會震怒的,一定會萬分厭惡的,可是為什麼,他臉上那麼的傷感,那麼痛苦,那麼心疼。。。。

是呀,繭聽完後,心裏湧起了無限的心疼,他覺得自己以前的懷疑都是對染的傷害,她隻是身不由己被閻買回來的舞姬,而閻也不過就是為了羞辱自己才把她送進來,可見她離開家鄉以後的生活是有多麼不易,才會賣身進那種地方討生活,如今更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懦弱而受罪。

殿裏的沉默被閻相打破了:“烔王爺是如何確定妖嬈夫人的身份的?”

一旁悠閑看戲的烔王爺嬉笑著開口:“本王可是最樓的常客,這妖嬈從在最樓掛牌開始,本王就一日不落的去捧場,雖然她一直帶著麵紗把,可是那身段,那眉眼,本王一眼就能認出來。”看著他這副輕佻的樣子,繭和閻的表情都分外難看。閻相又問:“所以,她的真麵目其實王爺一直沒有見過嘍。”這次接話的是鉚大將軍:“事關王上安全,既然已經有如此嫌疑,此人就不再適合待在後宮,況且如果此人確實為最樓舞姬,那麼她混進後宮必然有更大圖謀,斷斷留不得。”“所以,鉚大將軍無憑無據的就已經判了她有罪了?”繭的聲音尖利起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鉚大將軍並不退讓。

眼看著僵持不下,瀾貴妃出聲:“依臣妾看,單憑王爺一人的說法確實不能斷定,不如先讓兄長去最樓調查一下,辨明妖嬈夫人的真實身份,如果有異再判不遲,這樣王上也能安心。”“也好。”閻相表示讚同,繭也隻能點頭同意了,這樣起碼眼下,保住了染的性命。

在牢裏的染自然不知道外麵的情景,她正在琢磨這石頭床上怎麼能尋出個舒服的位置,自從被關進來,她便總是覺得身上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後宮安逸久了,一點苦都吃不得了,反正就是難受,頭也暈,小腹也總隱隱的疼,看著東西偶爾還會暈眩一會,送進來的餐食一點都咽不進去,終於,終於,她在進入牢房的第三天,兩眼一黑,暈倒在一口未動的餐盒旁邊了。獄卒不敢耽擱,立刻就上報給了熠,熠知道王上對她的看重,在還沒有確切證據前,她絕對不能有事,隻好安排大夫來牢裏為她診病,這一診,所有人都慌了,染,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