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捏著話筒,嗓音裏帶著冷意:“倘若有什麼不滿,伍總大可前來霍家分辨個明白。這點事情,也值當得伍總找到我夫人麵前?”

伍錚啞然。

找阮寒星一個新嫁入霍家的女人,確實是他不地道。

隻是——這位霍夫人,也沒吃虧啊?

霍沉不管他心思,冷冷拋下一句:“隨時恭候伍總大駕。”

便擱下話筒,鴉黑的眼睫掀起,淡聲道:“這種事情,隻管來找我。”

這是要護著她嗎?

第一次被人擋在麵前,護在羽翼下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新奇,阮寒星的目光不禁在他的麵上流連。

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地垂眼,她才倏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好。”

聲音又甜又軟,聽得話筒另一邊的伍錚有些牙酸。

“伍總。”阮寒星笑眯眯地拾起話筒,“歡迎您隨時來做客,霍家一定掃榻相迎。再見。”

聽著話筒裏的忙音,伍錚愣了愣,看著坐在沙發上苟成一團的弟弟:“這霍夫人,真的是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

哪個貧民窟長大的,被人找上門來還這麼冷靜從容,四兩撥千斤,壓得他說不出話來?

看自家大哥吃癟,伍易的心裏微妙的生出幾分平衡,嘟囔道:“我都說了你別找人家吧……打我一頓我都沒說什麼,犯得著嗎?”

伍錚都要氣笑了:“合著我給你出頭,出出錯來了?”

“不也沒出成嗎?”伍易撇撇嘴,想到阮寒星揍自己那颯爽漂亮的模樣,忍不住又道:“看看人家家長,再看看你……”

“滾滾滾滾!”伍錚額頭迸出十字,飛起一腳:“滾遠點,再管你的破事,老子跟你姓!”

霍家。

打發走了霍景軒,阮寒星推著霍沉上樓:“要我扶你去洗漱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角仍舊帶著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沒有憐憫,像是在問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霍沉挪開眼:“不用。”

“先生。”助理端著水敲了敲門,頓了片刻道:“您該吃藥了。”

霍沉的眼神陡然冷了下去,黢黑的眼眸越發深沉,冷聲道:“先放著。”

助理欲言又止。

察覺到不對,阮寒星起身接過托盤,淺笑道:“早些吃藥,時間不早了,也該休息了。”

她微微彎腰,身上的睡裙領口敞開,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一路白皙向下……

霍沉猛地彈開眼,下意識地揮手:“我說先放著!”

“砰!”

托盤被他一把掀翻,水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霍沉的目光微凝,眼底生出幾分戾氣和自我厭棄,暴怒道:“滾,全都滾出去!”

“霍先生。”阮寒星卻麵色不變,依舊帶笑道:“你該不是,害怕吃藥吧?”

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根包裝花哨的糖果,聲音柔和地商量:“把藥吃掉,吃顆糖甜甜嘴就好了。先吃藥,好嗎?”

像是在哄孩子。

霍沉下意識地抬眼看她。

她自然蜷曲的潑墨長發垂下來,襯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顯露出別樣瑰麗的美感。

一張臉豔若桃李,眼含星光注視著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美得高貴,完美而動人,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