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因為江秋雨的算計而略有些煩悶的心情好轉,她靠在霍沉的胳膊上,彎起了眼睫。

“我知道的。”

她嗓音裏仿佛摻雜著蜜糖,反手抓住霍沉的手,臉頰在上麵蹭了蹭:“謝謝霍先生。”

霍沉無聲地幫她整理好長發,沉穩可靠猶如一棵參天大樹,是完全保護和支持的態度。

被這樣一打岔,阮寒星的心情好了很多。

再看向阮嘉賜的時候,眼神也平和了些許:“你確定要跟著我?”

“現在國家的福利製度很健全,就算你去福利院,也一樣能吃得飽,能上得起學。最多不能像是以前一樣過上富裕的生活。”

說著,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冷冰冰的,沒有多少溫度:“就算你跟著我,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懂嗎?”

她的態度嚴肅下來,阮嘉賜忍不住有些瑟縮。

抿緊了小嘴,過了片刻才鄭重點頭,應道:“我,我記住了。”

“希望你是真的記住了。”

阮寒星深深地看他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現在的可憐而軟下神色。

端起水杯,抿了口溫水潤潤唇,察覺到那恰到好處的溫度,她眼底更加溫和了幾分。

語氣卻依舊是帶著冷淡的,道:“還有一點,我真的非常討厭江秋雨。我可以照顧你長大,但是我絕不允許自己養出一個是非不分的白眼狼。將來江秋雨回來,如果你敢做出什麼事情……”

她冰冷地勾起嘴角,黑白分明的眸底是不加掩飾的冰冷,寒聲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阮嘉賜打了個寒顫。

他跟這個姐姐的接觸實在是有限,這麼就也隻見了那麼幾麵,還每一次都雞飛狗跳。

他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裏疼寵的小霸王,也是阮寒星讓他體會到了挨打的滋味兒。

他到現在還對那頓打記憶猶新,想起來的時候小屁股似乎在隱隱作痛。

這種疼痛和瑟縮中,他卻仿佛生出了更多的安全感。

握緊了小拳頭,用力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他的眼睛還有些發紅,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

竭力想要露出大人的模樣,吸了吸鼻子嚴肅地道:“我,我知道她不好,她做了很多壞事……我會聽你的話,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相信我。”

阮寒星依舊是那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她清楚地明白,阮嘉賜現在這麼乖巧聽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現在別無選擇。

對於小朋友來說,去福利院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代表著被徹底拋棄。

或許他此刻的保證是發自於內心,可是等到真的見到親生母親,被江秋雨巧舌如簧地挑撥幾句,他還能不能記住此刻的誓言根本沒辦法保證。

不過阮寒星也並不是奢求,能夠靠著這幾句話,約束阮嘉賜,讓他以後真的站在自己這邊。

她這麼說,不過是提前打好預防針。

讓阮嘉賜知道他這麼做的後果,如果他明知道還是會選擇跟江秋雨站在同一邊,她以後也不需要對他客氣。

別以為小孩子真的什麼都不懂,到了阮嘉賜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明白世界的殘酷,並且學會了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