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昧的氣味在燭台上明熾的黃色火焰上跳動,劈裏啪啦地發出一陣響聲。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風輕撫,卻仍舊帶著12月的寒氣。
四合院裏到處都溢滿溫暖,但院外,卻仍舊風蕭蕭。
一個暗影繞過前院,來到後院的幾棵大榕樹下,不遠不近的距離,依靠在其中一棵樹上,望著發出紅色光芒的房間。
外麵漆黑,裏麵昏暗,其實她根本看不到什麼,除了聽到房間裏偶爾傳來的一聲聲猶如貓兒般的叫聲,別無其他。
她知道,從今天開始,正式開始,林恩然會成為這個軍區的一員,而他,以後日日夜夜,眼裏所容下的,看到的,都隻有她一人而已。
心痛麼?她捂著心口,那裏確實痛地厲害,痛到無法呼吸。
手輕輕撫上心口一枚堅實的東西,一行清淚滾落了下來。
她守了他十年,如今終於看到他把愛情修成正果,她應該為他高興的……應該……
嘴角微微上揚,在她逐漸失去意識栽倒的時候,她痛苦地笑了。
沒有狠狠地栽進土裏,更沒有摔個臉貼地。
迷迷糊糊中,葉南希睜開眼,發現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一張男人關切的臉龐出現在視線中。
他背著月光,臉部的輪廓不清晰,但是隱隱約約能夠看清那雙眸子,簡單而幹淨。
他及時地抱住了她,才不至於讓她摔地遍體鱗傷。
“……陸嶼?”她的嗓子有點啞。
陸嶼看著她,趕緊把她橫抱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也不問,帶著她大步離開。
一路上,他心跳很快,甚至快要爆出來了。可是他仍將所有的情緒藏在心底裏,隻是緊皺著眉頭。
葉南希身體有點虛弱,她知道,累了一天沒休息,方才又站在四合院外吹冷風,一定是著涼了。
“咳咳咳。”她輕咳了兩聲。
殊不知,她每咳嗽一下,陸嶼的心便跟著顫抖一下。
他沒有把她抱回女宿舍,因為葉南希是和另一名助手同住一屋的,他若把人送回去,定是那名助手照顧。
於是他擅自作者,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宿舍。
單獨的一間大開間,屋裏收拾地幹幹淨淨。
他把葉南希放到自己的床上,為她脫掉鞋,幫她蓋好被子。
葉南希迷迷糊糊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這是哪兒?”
“我宿舍,你先別動,你發燒了,告訴我,怎麼給你退燒,該吃什麼藥?”陸嶼著急地握住她的手,問道。
葉南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可是嗓子已經啞得不行,“送我回去,有人知道怎麼照顧我。”
“你告訴我怎麼做,我會比小劉做得更好。”陸嶼堅持著,見她仍舊執迷,於是站起身,“行,我去把小劉喊過來。”
“……不必,我教你就是。”
葉南希不想驚動大家,更不想讓人知道她為什麼而感冒發燒。
今天是阿平的好日子,她不想去打攪。
抬了抬手,她探了探自己的額頭,“拿溫度計幫我量量多少度,去找瓶酒精幫我擦一擦,如果方便,幫我找點退燒藥,什麼都行,你這裏應該有現成的。”
“有,都有!”
見她終於肯讓他照顧,他激動地在屋裏轉來轉去,不一會兒,捧著幾大盒子的醫藥用品來到了她跟前。
他有個壞毛病,生病不愛看醫生,更不愛吃藥。
以前但凡有小病,醫生給他開了藥他就擱一邊,自己扛上個三兩天就大好。所以他屋裏,才會屯了這麼多藥。
仔細地將所有盒子翻了一遍,將保質期內的退燒藥翻出,一個個拿給葉南希看,“要哪個?”
“吃這兩種就行,溫度計給我……”
“恩。”陸嶼完全聽話順從,先給了她溫度計,隨後起身去倒開水。
開水燙,他就找來另外一個杯子,倒來倒去,這樣能讓水涼地快一些。
幾分鍾後,葉南希將體溫計拿出,上麵赫然顯示39°8――是高燒!
她將體溫計丟到一邊,將藥粒掰出,從他手裏奪過水杯,也不管水燙不燙,一口把藥吞了下去。
她必須趕快好,至少在明天天亮以後,她必須看上去像個沒事人!
吃下藥後,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精瓶上,對陸嶼道:“幫我擦酒精,全身上下,都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