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此刻的煎熬。
如要不辜負安姿雪，他便必須從此切斷和林恩然的一切紅塵過往，心無旁騖地去迎接他的新人生。
決定雖然痛苦，但隻要她幸福，一切足夠。
“好了，整形這件事我會繼續跟進，轉業的事也請幫我保密。”
“恩。”林恩然點點頭，心裏頭卻五味雜陳。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臨走出黎燁辦公室的時候，他伸出手為她打開門，兩人僅僅隔著門縫的距離，相顧無言。
過了好半晌，他才淡淡道：“回見。”
她愣一愣，張了張嘴，“回見。”
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外麵已經蒙蒙亮。
那張整容報告一直在她腦海裏回環，就像陰霾一般揮之不去。
她根本沒心情再去看保安們晨練了，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決定重新打道回府。
她離開後不久，葉南希才從高高的灌木叢裏走出，忍著嗓子的幹癢，回頭瞟了眼樓上亮燈的辦公室。
林恩然總共進去27分鍾，出來的時候垂頭喪氣，情緒看上去很不好。
他兩到底聊了什麼？非要選在這樣的時間段？
像是有魚刺哽在喉嚨裏般，讓葉南希也沒有方才出來的興致了。
她大步朝操場走去，遠遠地便看到威嚴而立，一身威武衣服的男人負手而立，在旁邊冷著臉地嗬斥，“都快點！3分20秒是及格線，沒達標的今天早飯不許吃，合格了為止！”
“是……總裁。”
一群保安頓時如打了雞血般，在寬闊的操場上奔跑如風。
他還是那個他，一點兒都沒變，雷厲風行，威風凜凜。
她就像個迷妹般癡神地看了好久，等到一大群的保安陸陸續續完成任務，在原地休息的時候，大步走了過去。
順手從旁邊拿了幾瓶礦泉水，給那些喘不上氣的保安遞過去，“等心跳平緩了再喝水，你你，別癱地上，說了多少回，劇烈運動後先就地緩和。”
“是，葉醫生！”
接過她遞來的水，衝她微笑地點點頭。
其實在他們的眼裏，仍舊覺得葉醫生和總裁很般配。
尤其是此刻給他們散礦泉水拿毛巾，真有股嫂子犒賞他們小弟的範兒。
但是這種感情，他們隻體味在心裏，沒人會說出來。
“今天很稀奇，起這麼早？”
沈浩平負手邁步走向她，同樣接過她遞來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便仰頭豪氣地喝了起來。
喝到酣暢淋漓，才笑著指了指不遠處，“來找陸子的吧，那小子今天有點走神，你們昨晚，是不是有事？”
他頭一回變得這麼八卦，深邃的眸子裏竟泛著一絲盈盈的波濤，目光微凝，盯在她身上穿著的大衣上。
陸嶼有個習慣，無論是衣服還是大衣，上衣口袋總愛藏個小本掛支筆，而且還是款式很老的英雄牌鋼筆。
此刻葉南希上衣口袋掛著的那支筆，恰巧出賣了她。
“阿平你別亂說，什麼叫我和陸嶼有事？我和那呆子能有什麼事？”一想到昨晚的肌膚相近，雖然她的心裏坦蕩蕩，可現在回想起來，難免有些羞澀。
她很少露出這般少女嬌羞的表情，所以更讓沈浩平篤定，兩人的關係，有了一點實質性的進展。
他神秘一笑，並不說破，而是晃了晃手裏的水，“謝謝，後麵的訓練都交給陸子，我有事，先去忙。”
“恩。”葉南希點點頭，站在原地，遠遠地望了陸嶼一眼。
他正背對著她，手裏拿著哨子，正十分賣力地讓保安做匍匐前進運動。
約莫等了個十幾分鍾，大家中場休息，她才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