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雙手後撐在了被子上，咬著唇。
褲子被慢慢掀開了，露出的，卻是一個沒有肌肉和血管的義肢。
義肢牢牢地扣住她的膝蓋部位，那裏因為排異反應，腫地有些嚇人，一些肉被擠了出來，顯得很累贅。
“我就說很醜吧……”她淡淡道，嗓子沙啞地厲害。
沈浩平看到她的義肢，怔了一下，但很快平靜下來，又去檢查她的左腳。
左腳和正常人一樣，不過還是有幾道斑駁的傷痕，已經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張嬸說你洗澡摔傷了，摔到哪裏了？”他問。
其實她洗澡隻不過是摘掉義肢扭了一下，根本沒受什麼傷，可既然張媽幫她，她也不好出賣人家。
於是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神，“跌了一跤，不重，站起來的時候就好了。”
“嗯，明天張媽的外甥女就過來了，有她專門照顧你。”
“謝謝。”
“照顧好自己。”沈浩平匆匆起身，雖然表麵上看著很平淡，可是心裏，很掙紮。
親眼看到葉娜缺了一條腿，他的心裏，那種負罪感便越來越重。
……
公寓樓裏，沈浩平帶著林恩然離開後，惠然卻一把拽住了黎燁，不讓他走。
“黎帥哥，既然飯都做好了，不如一起吃了再走唄？反正你也不著急去見那個安作家，對吧？”
“不著急。”黎燁微微一笑，心裏卻在暗暗擔心林恩然。
希望方才他所做的舉動，能讓沈浩平釋懷。
西餐桌兩頭，各坐著兩人。
惠然看著黎燁，手裏的筷子握著，卻久久沒有開動。有美男在，早就看飽了，哪裏還用得著吃飯？
兩人做的太遠她很不滿意，端著碗筷起身，挪到了他旁邊的位置，改為歪著身子看。
黎燁被她看得很不自在，轉過臉衝她溫柔地笑，“你這樣看著我，我吃不下飯。”
“那好，我不看你。”惠然抿嘴一笑，眼睛不動了，可是腳卻開始躁動了。
穿著過膝襪的她，輕輕抬起，朝他的西裝褲蹭去。
一下、兩下、三下……爽歪歪。
“噴，咳咳咳！”
遭受到這位明目張膽的調戲，黎燁直接沒忍住，把飯噴了出來。
惠然頓時跳了起來，給他拍背，“黎帥哥，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你再拍，我可能會有事。”他雲淡風輕道，其實憋著內傷。
惠然一聽嚇一跳，趕緊把手彈開。她的力氣……有那麼大麼？
“嘿嘿，黎帥哥，真不好意思啊。可能你比較柔弱，我忘了你大病初愈。”她尷尬地撓撓頭，隨後趕緊坐下來，把臉埋進碗裏吃飯。
幾乎是狼吞虎咽，沒一點形象可言。
她這個樣子，倒是和林恩然有幾分相像。
黎燁哭笑不得，將筷子輕輕放下，給她盛好一碗湯。
果然，她吃得太快，馬上就噎到了，“咳咳咳”，連帶著把飯也噴了出來。
此刻，她就想趕緊來杯水順一順嗓子，通一通食道。
令她意外的是，她想什麼就來什麼。
一隻大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送到她麵前，聲音溫煦，“來，喝一口。”
她幾乎呆傻在了那，從小到大，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這樣貼心照顧。
這次，她沒有占便宜張嘴就喝，而是撫了撫自己的心口，眼巴巴地看著他。
“黎帥哥，我能做你女朋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