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買條毯子,把它蓋住。我不擦,我要留著,以後咱們要做就在這上麵好不好?”
“不要。”
“我覺得很好,剛才你嗷嗷叫地可厲害呢。”
“陸嶼?你,滾蛋!”
陸嶼慌忙跳起,嘿嘿地摸著自己的腦袋。
“我去給你打盆水你洗洗。”
“你快來把這裏擦幹淨。”
“不擦!”
兩人折騰了許久,最終,葉南希妥協,答應他買一張毯子蓋在吊椅上,吊椅上那殘留下的一片血跡,就此揮之不去了。
這一晚,陸嶼軟磨硬泡,葉南希沒辦法,終於答應和他一張被窩裏睡。
他高興地就像個孩子,明明大塊頭,身材偉岸,卻愣是要往她懷裏鑽。
“你!再往我身上拱,我可就踢人了。”
不知道他跟誰學的,非要往她心口鑽。
這段時間,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背後給他出壞主意,把他給教壞了。
偏偏他死皮賴臉起來,也不怕。
“抱著吧,我冷。”
“那你還把空調開到18°……”
“不開的話,熱。”
“……”
這一招也是庫克教的,開著空調,兩人自然抱團群暖。
唯一不足的是,沒有投影。
這個時候,應該投影一部愛情電影,兩人看著溫馨的情節相擁入眠。
明天他就去買,今晚先這樣!
大手隔著睡衣,他下意識地在她後背摩挲。
不是想吃她豆腐,而是方才在做的時候,他摸到了她後背粗糙不平的傷疤。
這傷是在敘利亞那次落下的,最後那個孩子被送到了國際紅十字會,據說一周後就聯係上了養父母,是一對來自M國的中年夫妻,他們是反戰派,對於政府的行為,他們幹預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這些苦難的孩子多一點。
這對M國父母辦完各項手續後,便會把孩子接走。
唯一值得慶幸的,僅此而已,但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國家培養一位特種保安戰士,花了幾年十年甚至更久的經曆,不是說誰的生命更重要,但誰都沒有義務為誰去死。
葉南希一直覺得,死的人該是自己。
要救下那位小男孩,她不後悔,她後悔的是,當時不應該接住李頡的防彈衣。
往事每每提起,都會痛徹心扉。
這也是這些日子她埋頭醫學研究的原因,當時李頡臨終前曾托付,簽署了一份器官捐贈書,希望自己死後還能為這個世界多奉獻出點什麼。
他的器官當時被炸毀,受損相當嚴重,唯一保住的器官是心髒。
在手術的最後時刻,醫生取出活體心髒,正好給一名年輕女孩完成了心髒移植手術。
可以說這位女孩很幸運。
她一直在悔恨自己,要是醫術足夠精湛,也許當時還能挽救李頡的性命,也許……
陸嶼抱著她已經沉沉睡去,她幫他捏好被子,卻不能動彈。
被他這麼賴著,雖然有些無奈,可心裏卻很暖。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肯惦記著你,便是幸福。
人死化為土,幾年,十年後,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你呢?
“南希……我會一輩子好好珍惜你。”
睡著的人還說著胡話,葉南希看了一眼,發現他閉著眼睛的,一聽就是夢話。
“傻蛋,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會好好珍惜我,你若不離,我便不棄。睡吧,晚安。”
她淡淡道,閉上了眼睛。希望一夜好夢~
這一夜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晚上,可是葉南希和陸嶼卻悄然地定下了終身大事。
而另一邊庫克,枕在枕頭上,抱著手機,卻怎麼也睡不著。
陸嶼在幾個小時前給他發來了感謝的短信,說自己和南希成了,多虧他。
其實這些招數,他自己都不曾對葉娜施展過,不過是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