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珊,你知道有什麼方便的出租嗎?或是比較可靠的便捷酒店,我想……先一個人單獨住一段時間。”

我所希望的並不是那種隻能短暫的住上一段時間的居所,這次並不同於以往,我最起碼是絕對不可能短時間內再搬回到歐珈睿身邊的。

“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你剛剛是——和歐珈睿又吵架了嗎?”

早就已經收容過我不是一次兩次的梅珊像是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麼,見我低著頭話也不說,她沉默了半天,還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住處倒是肯定有的,隻不過就要看你住多長時間了。之前我在學校任教時自己單獨租過有個單人間你還記得吧,自從搬過現在的小區之後,以前的房東倒是還和我有聯係。”

心中很感激梅珊能這樣不問理由就先直接告訴我想要的答案,隻可惜我現在就算是想笑也沒有力氣,輕聲地道了聲謝,我當然也知道自己這次終究還是影響了身邊的好友了。

“抱歉啊珊珊,本來就是我拉著你出來玩的,結果沒想到還是我又突然變卦。明天早晨……”

“你和我之間還說這些話幹什麼?”

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嚴肅,見我身子好像總算是捂的熱了點,梅珊站起身來轉身走到洗手間裏去試了一下水溫,出來的時候和我說道。

“不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現在你都給我進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哎,可惜現在在外麵的溫泉都關了門了,要不然哪有像咱們這樣來溫泉度假卻還要在衛生間裏泡澡的。”

不由分說地將我推進了洗手間又替我放好了水,走出門之前,原本一直和我打哈哈並沒有追問我自己發生了什麼的梅珊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對我說著。

“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而且你現在也是當媽的人了,就算不提自己著想,也要多想想肚子裏的孩子。”

說完這話便輕輕地為我拉上了房門,手腳冰冷的我動作緩慢地將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溫暖的浴缸裏,過了良久,在低低地垂下了頭。

那是一場壓抑而又沒有半點聲響的哭泣,淚水一點一點就像是雨滴一樣滴落在水麵,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而就算心裏有再多的苦楚,也隻能從我隱隱從耳動的肩頭察覺出來我此時的異樣,死死地咬著牙關,剛剛才在月光之下就曾經從臉頰上滑過的淚水如今就像是再也止不住閥門一樣,不受控製地不斷從眼角滴落。

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那渾渾噩噩的一晚上究竟是怎麼過去的,隻記得泡完澡之後出來我直接將剩下的習慣黑啤全都倒進了自己的胃囊中。

迷迷糊糊間,我都不太記得自己在關上燈之後跟梅珊所傾訴的那句話究竟有沒有邏輯,而心頭的煩悶又究竟說與她聽了多少。

隻記得溫暖的雙人床上幸好有人陪著,要不然麵對著熄燈過後那漆黑的天花板,我都難以想象究竟該如何入眠。

拜良好的生物鍾所賜,不管頭一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第二天早上我依舊還是在網上習慣起床的時間點睜開了眼睛。

隻有那宿醉過後隱隱的頭痛提醒著我昨天的那些並非都隻是一場噩夢,恍然想起來我現在最應該做什麼,猶豫了半晌還是輕聲叫醒了旁邊依舊睡得正酣的梅珊,語氣中滿是歉疚。

“珊珊,醒醒了,咱們該出發了。”

並不是我太過於警惕或者是神經質,昨天晚上電話裏和歐珈睿那麼說過,如今我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選旅店的時候曾經找他一起參謀。

可是想來想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單獨出門本來也就是已經算不上很容易的事兒了,就更不要指望能讓歐珈睿不知道我住在哪家旅店。

可是現在,我最著急的當然也就是在歐珈睿趕過來之前盡快離開。

“嗯?這麼快就已經天亮了?”

昨天一個人說了半宿醉話的我並沒有意識到梅珊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我直到淩晨,我衝著依舊有些脹痛的腦袋,看著梅珊眼裏的那一片黛色,心中也是有些愧疚。

“嗯,天已經亮了,懶蟲,咱們兩天之後再好好睡一個懶覺,現在得先趕緊走了。”

“我這就起來。”

坐起身來生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趁這邊梅珊穿戴的時間,我這邊匆匆漱完畢便開始收拾起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