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烏雲密布,冷風徐徐。
侯月抱著胳膊坐在沙灘上,望望天空,沉默片刻,對站在她身旁的人說:“好巧啊,我們今天都遇見兩次了。”
顧承東眺望大海,聲音伴著風,很虛幻:“嗯,好巧。”
侯月笑笑,絲毫看不出來在侯家時那傷心欲絕的表情,“說明咱們有緣分。”
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沙塵,彎著眉眼,“重新認識一下,我叫侯月!”
顧承東猶豫片刻,正想說話,侯月卻一下子打斷她,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叫顧承東!唔......商業精英!嘿嘿......”
“恩。”
“你為什麼總是冷冰冰的?”
侯月抿抿唇,很好奇。
顧承東麵無表情地抬眸,沒有回答她的話,“走吧,要下雨了。”
侯月擺擺手,“你一個人走吧,我要在這裏看風景。”
閃電來的突然,把侯月的臉照得煞白。
顧承東皺皺眉,說:“那你趕快回去吧。”
話落,不等侯月再說話,就轉身坐進了車裏。
侯月看著那輛車拂塵而去,終於不再忍耐,一屁股做倒在地,淚水決堤。
雨滴如同豆粒般打在車窗,很快滑落,留下道道水痕。
顧承東眉頭緊鎖,瞬間減慢車速,又折返回去。
侯月全身被雨淋濕,頭發黏在臉上,衣服上還有很多沙子,她抹了一把臉,連同臉上也沾上了汙垢。
眼睛被雨水打得很痛,都紅了。
她分不清自己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隻是覺得現在很狼狽。
搞不懂媽媽為什麼要嫁進侯家,父親根本就不愛她!
頭上突然落下一道陰影,雨水沒有再落在她的身上。
侯月疑惑地抬頭看了看,那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隻能看到下顎。
這個男人連下顎都這麼好看,侯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男人驀地彎下腰,伸出一隻大掌,一張熟悉又硬朗的臉出現在侯月眼前。
閃電一瞬而逝,照亮了男人的麵容,他突然彎著眼眸笑了笑,就像暖陽,能夠將全世界的寒冰融化。
侯月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氣轉眼消失。
“還不起來,要我一直這樣彎著腰?”
顧承東揚眉,看起來很不悅,語氣卻意外地有些寵溺。
侯月愣了愣,一把抓住還有些餘溫的大掌,站起來。
“謝謝......”
“先上車吧。”
侯月看著停在水泥路上嶄新的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一身,捏了捏衣角,沒好意思上去。
顧承東見她這副模樣,就猜到她在想什麼,說:“我這車也很久沒有清洗過了。”
侯月一囧,咬著下唇就坐了進去。
顧承東把傘收好,扔進車內的一個小塑料盒子裏,皺著眉頭整理了下衣服上的雨水。
侯月這才看到他身上大半都濕透了,而自己除了剛開始淋的雨,並沒有新的雨水。
原來剛剛打傘,他把傘都傾向了自己這邊。
她抱了抱雙臂,對顧承東的好感度瞬間增加了幾個點。
顧承東幹脆脫下外套,把襯衣拉開,見侯月冷得直發抖,又把暖氣開到了最大。
車裏的溫度逐漸上升,侯月這才好多了,停止了牙齒打顫。
顧承東還想發動引擎開車,侯月連忙出手阻止:“這麼大的雨,連路都看不清了,你還是別開吧......”
雨大的連車內都能聽見淅瀝淅瀝的聲音。
顧承東見前方的厚玻璃流著嘩啦啦的雨水,就熄了火,打開了CD。
第一首聲音大得要死,震得兩個人都抖了一下。
侯月見顧承東嚇得麵容失色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卻沒有發出聲音。
顧承東若無其事地把聲音調小,換了一首,結果是花兒樂隊的《洗刷刷》,吵得顧承東眉頭緊皺,滿臉一副這唱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的表情。
侯月使勁憋著笑。
顧承東幹脆又換了一首歌,是《BootyMusic》,前奏還行,結果聽了一會兒,歌詞黃的不行,侯月英語不差,自然聽出來其中意思,臉都紅了。
顧承東幹脆把音樂關了,靠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其實心裏早就把顧承南罵了好幾遍,他就不該把這車借給他開,整的都是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