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黎在書房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是哭笑不得的。
但是動作卻很快,去了地牢。
看見餘泱的時候,他抿緊了唇角。
牢房幹幹淨淨,還有曬的鬆軟的被子,據說是廚娘托人送來的。
邊上還擺了不少的瓜果點心,似乎是他身邊的丫頭送來的。
她蒼白著一張臉,唇有些幹裂,吃的小肚撐撐的,靠在牆角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大人!”邊上的守衛戰戰兢兢的站在遠處。
這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
陰黎卻是沒有搭理守衛。
食指敲了敲鐵欄,“蠢物,走過來!”
餘泱這病可不是裝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素要退了的緣故。
所以胃很不舒服,整個身上都不舒服。
她看了陰黎一眼,露出了一個‘您哪位’的神情。
陰黎都要被氣樂了。
站在一旁和餘泱早就混熟了的守衛下意識的就幫自己大人說:“哎呀,滾滾姑娘,你快過來啊!”
他還對著餘泱招手。
動作嫻熟,顯然是沒少找她嘮嗑的手勢。
陰黎眼尾掃了這人一眼之後,發現餘泱居然真的異常乖巧的對著守衛走了過來。
神態之中自然流露出親昵的感覺。
尚書大人頓時有了自己精心養大的貓兒認了別人做主人的感覺。
陰冷的眼刀唰唰的就對著那守衛飛過去。
等開了門之後,他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就直接抓了餘泱的手往外麵走。
餘泱暗暗咬牙,還能不能平和相處了?
就這麼對待病人?
陰黎把人帶進房間之後,轉頭就看到餘泱的臉更白了,她膚色本來就透白,所以此刻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陰黎眉頭一皺,對冬歌說:“你去請高太醫來!”
冬歌應了聲“是”!
“你個蠢物,別人才看了你多久,就連正經主子也給忘記了嗎?”陰黎看著餘泱,憋了一口氣在胸口,“養不熟的白眼狼!”
餘泱暗暗的撇嘴。
是誰養不熟啊?
這麼多天,她拚死拚活的對著陰黎變著法兒的讓他保持身心愉快。
可他呢?
轉頭就把自己丟在那黑乎乎的地牢裏不聞不問,她知道,不就是想折磨折磨她,看看她的反應,來更好的判斷一下她是不是傻子嗎?
本來就算自己不病,她也要想辦法出來了的。
時間久了,自己又不在他的麵前晃悠,他把思路理清了,就沒那麼好過了。
陰黎見餘泱居然不搭理自己,一團火氣就又上來了。
正要發火,聽見外麵傳來太監尖利的聲音。
“陛下到!”聲音高亢嘹亮,還帶著不知名的興奮感。
陰黎眉頭一皺。
這是怎麼回事?
他隻是去宮中請太醫而已,怎麼就連皇帝都來了?
而餘泱則是睜大了眼睛,那小皇帝來了?
她的生母是昔年先帝的原配,靜嫻皇後,那時小皇帝的娘親如今的敏秀太後不過是一個妃嬪,後來餘泱的母後離世了,那敏秀才扶了正。
她離開皇宮去守陵的時候,也已經十二歲,就算現在胖了一些,但是也是可以認出來的。
想到這裏,她猛地就往床榻裏一滾,然後將被子就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她剛把被子給蓋上,眼角就瞥見門檻那邊一抹明黃色,匆匆的進來。
隨後帶著點稚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老師,你在府中護著的那個女子在哪裏?聽人說你還讓人來我這裏請高太醫,明月姐姐剛剛就哭回宮中,我零零碎碎的聽了一些,瞧著我母後的神情好像不太好。”
小皇帝憂心忡忡。
他不是很喜歡明月姐姐那種女孩,卻也還是有感情的。
今天她又像瘋子一樣的來宮中鬧,把皇宮弄得讓人心煩。
小皇帝餘業定的肩膀上還趴著那隻靈鼠,看見這隻靈鼠,他就想起自己那位去守陵的姐姐,他覺著他自個兒的姐姐一定比明月姐姐要好。
於是也不糾結之前的問題,飛快的就轉而道:“對了,我泱姐姐回來了嗎?”
小皇帝往前邁了一步,“她的身體可好些了?”
陰黎看著麵前的小皇帝,他以前可不敢離他這麼近的。
如今問了餘泱那個女人,居然這麼不露怯?
“車隊已經出發了,想必,三日之後就能到京城!”陰黎垂下臉,語氣恭敬的說道。
不管這一路來到底找不找得到餘泱,大不了到時候找個人頂替。
五年不見,相貌有些變化也是不奇怪的,找個相似的就好了。
陰黎這樣想道。
至於遺詔,他也不是沒有做過假遺詔,還會在乎這個,隻是不想在餘泱那個晦氣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