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黎出了餘泱的房間,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去。
冬歌站在門口,將兩人的對話聽了一個大概。
內心頗為焦急。
“殿下……你怎麼能……”怎麼能那樣和餘泱說話,弄的罪人都變成他自己了,明明是擔心餘泱,要護她周全的才是。
“查清楚了嗎?”陰黎打斷冬歌的話,臉色十分難看,“洛宸走之前,給餘泱留下了什麼東西?”
冬歌麵上露出為難之色。
“這個……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查到。”眼看著陰黎的臉色漸漸的就變得越發難看下來,冬歌趕緊開口說:“但是,但是屬下已經和不殺一起查到了關於公主殿下的另一件事情。”
陰黎麵色一頓,沉沉道:“什麼事?”
想起不殺和他說的那些事情,冬歌就覺得驚心。
餘泱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度過那些噩夢一般的時期的。
“是……公主殿下在白竺,和顧淵的關係以及一些舊事。”
陰黎垂在一側的手章瞬間收攏。
“母後,我不同意!”書房了傳來小皇帝拍桌子的聲音,張荃站在門口,頭頂的帽子隨著他心口一驚都跟著一塊兒晃了晃。
小皇帝從來都沒有和敏秀太後說過這樣重的話。
敏秀太後要先將餘泱收入大牢慢慢審查,但是小皇帝就是死活都不願意。
說餘泱這是通傳護駕有功,理當論賞,怎麼能收入大牢呢!
兩人就著這個是賞還是罰的事情就這樣吵上了。
盯著炎炎烈日,張荃摸了一下自己腦門,卻沒成想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擼出了一手的汗來。
遠遠的,他瞅見外麵走來一個人影。
張荃看清這人影之後一下子便喜不自勝。
“尚書大人,您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張荃立馬就迎過去,“快進去勸勸陛下和娘娘吧,我可從來都沒見過陛下生這麼大的……!”
他的話也是說著說著就斷掉了。
因為,陰黎此時的臉色真的不能算是好。
整張臉都是陰沉沉的。
明明已經快要到盛夏了,可偏偏這陰黎往他身邊一站,就颼颼的冷下來了。
“尚,尚書大人,你還好嗎?”張荃覺得額頭上的冷汗都要被凍幹了。
“張荃公公。”他扭頭,定定的盯著麵前的張荃。
“奴才在。”張荃呐呐的說道:“尚書大人有何吩咐?”
不得不說,陰黎心情不好的時候,氣勢是十分迫人的,大概是在主管地牢那種陰晦的地方,所以他的眼神之中總是帶著幾分寒潮,一下子就滲入了骨髓。
“等會兒讓人拿點吃的,送去公主殿下那兒,不用給別的,果粥就好,但是水果一定要新鮮,明白嗎?”
他眼中似是有凝固的傷痛和難以言喻的寵溺。
張荃看的愣住了,反應了一會兒之後,才飛快的前任去拿果粥。
再扭頭看時,陰黎已經走進了小皇帝的書房裏。
裏麵的兩人看見陰黎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
小皇帝倒是先招呼陰黎,道:“老師你來說說看,我是不是該賞皇姐?”
小皇帝一早就知道了餘泱被挾持的事情,那時候戰鼓起來之前,陰黎就已經在書房將信件給他看過了。
這才會有後麵他高喊要救餘泱的那一幕。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餘泱付出了這麼多,為什麼他的母後還是不願意放過餘泱。
母後當真太讓他失望了。
“自然是該賞的。”陰黎輕笑,“不過,餘泱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清白,也還是有待查證,照著微臣的意思說,該賞的依舊要賞,該查的仍舊要查。”
這話一出,小皇帝和敏秀的臉色皆是緩和了一些。
“那照著尚書大人的意思,是該如何是好呢?”敏秀緩緩的開了口,幹咳了一聲問道。
陰黎勾唇,笑道:“公主殿下如今身受重傷,還中了毒,自然是要找一個地方靜養,刑部大牢是不能讓公主殿下去的,不如,交由微臣的手上,正好之前給公主殿下用的院子微臣也一直讓人打理著。”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敏秀看了陰黎一眼,冷笑不說話。
而小皇帝則是年紀小,尚且想不到那麼多的彎彎繞子。
人家都走了,還打理人家的院子幹什麼?
不是早有所圖是什麼?
“住你那兒啊?”小皇帝下意識的覺得不妥,有種自家院子的嬌花馬上就要被別人給連根都挖走了的錯覺,“這個……!”
眼看著他有幾分猶豫,陰黎又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去了我的尚書府,我也好慢慢的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