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瞬間,花寅立刻衝上馬車,掀開一看。
裏麵的方桌上,放著一個小瓷瓶,瓷瓶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條。
“謝君一路相送,如今一別,別無贈禮,送解藥一瓶,勿念!”
及其簡短的話,倒是沒氣的花寅一口老血噴出來。
“去找!”花寅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幾個字來,難怪,難怪一直對他都不冷不熱的餘泱會突然問起永昌的事情。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把他哄得飄飄然,決定餘泱一定會跟著她走了,放鬆警惕,然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無恥!
“大皇子!”身邊的人傳來幾聲焦急的喊聲,花寅臉色微微發黑,走出馬車卻愣住了。
他們的麵前,一支散著濃濃煞氣的軍隊正將他們盯著看。
在最前麵的,是沒什麼表情的陰黎。
“她呢?”陰黎眼底有十分明顯的黑青,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但精神卻好得很,純粹是被餘泱給氣出來的神采奕奕。
“我送走了。”花寅聳肩,嘴角微微上翹,“怎麼?你要將我扣下來不成?”
就算陰黎現在已經成了定國的皇帝,但是,想必也是沒膽量將他直接留在這裏的。
可是偏偏,陰黎真的不在乎那麼多。
“綁起來。”他說的斬釘截鐵,留下一隊人馬攔住了花寅等人,自己又帶著另一隊人馬往前麵追去。
他甚至沒有什麼時間和花寅浪費。
此刻已經上了另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的餘泱,正在閉目養神。
“公主殿下,陰黎大人會不會追上來?”夏桑抱著陰燉燉,有些憂心忡忡。
畢竟……這次應該能把陰黎氣到半死的程度,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餘泱看著外麵密密的樹林,馬車慢悠悠的在羊腸小道上行著,用的是小馬車,幾個人坐著十分的擠,她卻顯得比跟著花寅的時候要更加開心一些。
“不會。”餘泱語氣篤定,“他追不上的。”
“為什麼?”夏桑更想不明白了。
“你覺得我們選的這條路怎麼樣?”餘泱指了指外麵。
“很危險。”夏桑實話實說。
“他不會認為我會選擇這種危險的路。”餘泱神情很淡,似乎陰黎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為什麼?”夏桑不明白餘泱的信心從哪裏來的。
餘泱沒有接著說,而是看了安安靜靜的陰燉燉和陰湯湯。
有孩子在,陰黎會認為,她不會冒險去走那些偏僻的山路。
“小主子都很乖呢。”冬梧摸摸燉燉的小臉蛋,“這路顛簸的很厲害,他們都沒有哭。”
要知道,這兩位可是有一點兒不順心的事情就哭的死去活來的。
“我們去哪兒啊?”辛三娘興致比其他人好一些,可能是因為她本身就對定國沒什麼歸屬感,對她來說,隻要跟著餘泱,好吃好喝,有的地方住,就可以了。
“去邊疆。”餘泱翹起唇角,“那裏很安全。”
邊疆和中原的關係一直都有些微妙,他們奈何不了中原大國,但是在草原上,卻實實在在又是他們的地盤。
“這樣啊……。”辛三娘摸摸自己的鼻子,“聽說那邊的牛羊肉很好吃,還有牛羊奶。”
“嘭”的一聲巨響,打斷了辛三娘的話。
馬車在慌亂之中停下。
駕車的是千雪羽。
“怎麼了?”餘泱緊皺著眉頭,難道是陰黎追上來了?
不應該啊!
“好像撞到人了。”外麵千雪羽的語氣很平穩,但是說出來的話就沒那麼讓人安心了。
聽見撞到人了,餘泱匆忙出去一看。
就在他們馬車的前麵,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拄著拐杖,倒在地上,握住腿,痛苦的哼哼著。
對著夏桑使了一個眼色。
夏桑立刻下車,扶起那老人。
“老人家,您沒事吧?”夏桑憂心忡忡的問。
那老人慢慢的抬頭,臉上沾滿了泥巴。
“你們怎麼回事?”他皺眉,“我老人家好好的在路上走著,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說完他麻利兒的站起來,轉身看了他們的馬車一眼。
“坐馬車的了不起啊?有錢就能隨便欺壓我們這些老百姓了嗎?”他聲音洪亮,剛剛那哼哼的樣子到好像是一場笑話。
餘泱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視線。
“既然人沒事,我們走。”她轉身回了馬車裏麵。
“天呐。”那老者見餘泱這樣子,直接一屁股就在地上坐了下來,“有沒有王法了,你們今日要是不給老人家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
他穩穩的擋在路中間。
饒是千雪羽這樣淡漠的性子都被他弄得有些心頭火起。
畢竟她們現在是在逃亡的人。
“你要多少錢?”想了想,夏桑直接道。
“呸!”老人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一下子驚的夏桑往後退了好幾步。
“老人家我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不稀罕你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