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騎兵順利將中天軍的弓箭手全部吃掉,至此,已可以宣布守城戰的勝利,沒有弓箭手掩護的中天軍,根本沒有能力撕裂青湖城的防線。
然而,自由軍當然不會就此滿足,中天軍依舊處在恐慌與混亂之中,正是收割的好時機。
亂作一團的中天軍紛紛丟下武器,試圖跑得更快一些,他們像丟了魂,就在不斷逃跑,但是不管跑到哪裏去,鐵甲騎兵都如影隨形,將他們無情斬殺。
從兩邊包抄而來的鐵甲騎兵,像是一輪月刃,切割著中天軍,頭頂上,箭雨連綿不斷,讓缺乏防具的士兵一片片倒下,前線的潰兵又衝擊了後方的隊列,本就混亂的軍隊變得一團亂麻,就是神仙下凡,也不能遏製住其頹勢,在混亂之中,鐵甲騎兵又逐漸合成了一股,而在他們的馬蹄下,是中天軍兩支軍團的亡魂。
偶爾也有幾支勇猛之軍試圖阻攔狂飆而來的鋼鐵旋風,然還未等站穩隊列,就被自家的軍隊衝個七零八落,最終,所有人都意識到,唯有跑到開闊之地,重整旗鼓,方有一線生機。
麥爾吐血之後,堅強地挺了過來,現在,支撐他的就是一股信念,即便大敗,也不能全軍覆沒,隻要能將叛軍拖在青湖城,帝國就還有將他們殲滅的機會,如果讓這頭惡龍出了閘,全紅鬆平原都會被點燃。
別無他法,麥爾依舊選擇了斷尾戰術,餘暉軍的騎兵精銳皆是弓馬嫻熟,現在,全軍已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他下令落在最後第三十九軍團原地抵抗,否者就會受到餘暉軍的無情射殺。
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第三十九軍團唯有在原地防禦,士兵們麵如土色,胡亂揮舞著刀劍,叮叮當當地砍在鐵甲騎兵的重鎧之上,不能說他們不拚命,認定要死的人往往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然而無濟於事,尋常士兵又怎麼能破開鐵甲騎兵的防禦?在雷霆鐵騎的重壓下,他們迅速潰敗,直到沙飛一劍砍掉了第三十九軍軍長的腦袋,被恐懼鼓舞起來的勇氣煙消雲散,他們再度變成了一群驚慌的野兔,向著反方向奔逃。
一個又一個士兵被長槍刺個對穿,被大刀砍成兩半,被戰馬踏成齏粉,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中天軍第三十九軍團就永遠成為了曆史的塵埃。
漫山遍野皆是中天軍的屍體,自由軍鐵甲騎兵像是爆發的山洪,無可阻擋,即便麥爾一次又一次下令采取斷尾戰術,也不過就是略微拖延了一下他們的腳步,當天空中最後一點亮光將要熄滅之時,已有十五個軍團被鐵甲騎兵砍殺,三十萬人的屍骸大多被踩成血泥,浸透了紅鬆平原的土地。
百萬中天軍在青湖城下一敗塗地,向著寬闊的平原奔去,現在的中天軍就剩下了四十多萬人,往日作為落日帝國軍的驕傲蕩然無存,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他們甚至都難以看出是軍人,散落的盔甲,倒塌的旗幟,在訴說著一個帝國的悲劇。
大軍逐漸撤到了廣闊的空地上,麥爾在指揮台眺望著,麵色蒼白如紙,餘暉軍已做好了衝鋒的準備,但麥爾卻沒有命令他們出擊,不僅是由於狂風還未停歇,而且麵前還有一群擺好了陣勢的重盾步兵。
何畫扇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及時命令鐵甲騎兵停了下來,一方麵,是自由軍還沒有做好準備,同餘暉軍的鐵甲騎兵在平地上硬碰硬,另一方麵,自由軍鐵甲騎兵雖多是精銳士兵,但近一個時辰的衝鋒,還是讓他們耗盡了鬥氣與氣力,需要一點時間休息。
魔法文明的戰爭有著一種別樣的殘酷,一旦士兵的素質形成碾壓,往往會是一場血腥且迅速的屠戮。
在眾軍的簇擁下,何畫扇就與麥爾隔空相望,雙方距離還不到千米,一個普通人在鷹眼術的加持下,也可將遠處之人的每一點細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麥爾心中突然有些意動,千米距離,對於聖級巔峰而言不過眨眼便到,何畫扇的周圍並沒有聖級的氣息,要是能襲殺他,豈不是……
還未等麥爾的想法完全成形,他就看到何畫扇嘴角的嘲諷,忽然覺得有些陰冷,一個將舉國大戰算得分毫不差之人,會置自己與危險之地?如果動手,死的恐怕是自己。
“麥爾將軍,你我雖未曾見過,可你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今日之敗,非戰之錯,乃將軍時運不濟,現在落日帝國已容不下你,何不率軍投降?你與天冬人並無血債,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不惜高官厚祿,其餘將軍也是如此,歸順我天明者,皆不吝封賞。”
兩軍皆不可思議地望著何畫扇,誰也不曾想到,他居然在勸降!自由軍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不到二十萬人,中天軍可還有四十餘萬大軍,還保留著最為精銳的鐵甲騎兵,攻城是沒什麼希望,但堵住自由軍,還不是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