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衝到高起潛麵前了,豁然抬頭的魏忠賢甚至看到了他的胳膊高高舉起,那柄寒光閃閃的夾縫單刀就要砍下,他禁不住縮起了脖子,閉上了眼睛。
但見高起潛抬手就是一槍,黑幽幽的槍口冒出了一陣青煙,而那匪徒已中槍倒地,按說中槍就中槍吧,像剛才那個一槍崩了不久得了。
可高起潛這個人的壞,是流淌在他骨子裏的。
他沒有一槍打死這個匪徒,而是打在了他持刀那隻手的肩頭,讓之非但失去了行凶的能力,還因驟然中彈而跌在了地上慘叫,臉上更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捂著傷口大吼道:“怎麼可能!火銃不是隻能一連發麼?”
“隆重介紹一下,此乃真正可精準擊中天上飛鳥的火銃,俗稱鳥銃。但我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於是將之改名為——燧發手槍。”
高起潛優哉遊哉地吹了吹槍口,然後才抬手一槍,結果了他。
若是這個動作被孫元化看見了,必定會雙眼放光,用更高的薪水聘請高起潛去他的靶場充當教練員,順便將他在槍支一道上的天賦,全數壓榨幹淨。
反正這家夥晚上也不用被女人壓榨,那麼多精力留著做啥呢?搞槍好了唄!
“浪費子彈!”重真卻狠狠瞪了高起潛一眼,換來了他的一陣尬笑。
至此,一場毫無謀略可言的宮廷劇變,落下了帷幕,唯獨始作俑者還在。
魏忠賢或許是覺得高起潛即將取而代之,心中不忿,惡向膽邊生,居然張嘴就狠狠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啊!你屬狗的啊,快放手……不,快放嘴……快鬆嘴!啊,疼死老子了!”
高起潛又驚又怒又痛,剛才開槍時的風采全然不見了,大呼小叫起來,很想一槍崩了他,但是未得命令終究還是不敢,隻好用手胡亂地捶打魏忠賢的頭部。
可魏忠賢自知闖下了彌天大禍,無論如何都活不長了,竟死咬著不放,還學著二狗的樣子甩動著腦袋,幾乎要撕下高起潛的一塊血肉來。
“真是個沒了槍就啥都不會的家夥。”重真搖搖頭就想上前解圍,卻不想從腳邊飛快地竄出一隻四腳動物,奔上前去一口就咬在了魏忠賢的大腿上。
“啊!”魏忠賢劇痛,順勢鬆開了嘴,高起潛脫困,連忙捉著他的手槍暴退。
而魏忠賢卻與二狗上演了一場人狗大戰,同樣是一副四肢再加一張嘴,可前者哪裏是後者的對手,頃刻就敗下陣來,慘嚎著討饒:“二狗!二狗別……殿下,信王殿下,老奴知錯了,知錯了啊!皇上,娘娘……啊……”
“二狗,咬他,咬他!誒,不是咬那裏,咬他的那裏,對,就是那裏,把他咬下來!”高起潛激動在一旁為二狗加油助威,還大有一副上前幫忙的架勢。
“安靜點,別吵著皇上。”重真一個頭嗒甩在他的腦瓜子上,扔掉大鐵劍就去查看天啟的傷勢了,高起潛這才驚覺什麼才是重點,趕緊閉嘴,靜立。
“沈煉,你過來!”
“罪臣在!”
“你去一趟午門,讓周遇吉和黃曉膩製作一副擔架來!”
“擔架?”
“休要廢話,速去,他二人懂得的。”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