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還沒有去過西平堡,但卻知道從這裏到那裏,都是這樣的無險可守。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任由北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說道:“我關寧軍氣勢已成,軍心可用,卻當真還是無法進軍西平堡嗎?”
重真歎道:“標下等早就去過那裏了,距離大淩河堡實在太遠了。若在那裏修築堡壘並且駐軍,無異於孤軍深入,無論誰是駐守大將,都將深陷重圍。”
“登遼戰役?”
“沒錯。”
“既然一場登遼戰役可永久收複遼東半島,那麼為何不可發動一場西平戰役,把西平堡也永久收複,讓遼西平原的東部也有堡寨可依。同時也可為下一戰做準備,也就是把遼東半島和遼西遼南的大片土地連成一片,互為犄角。”
“西平堡遲早是要收複的,但是現在的我們還缺少這個能力。”重真盡可能地把語氣放平放委婉,說實話他已經很考慮袁崇煥的感受了。
若非不想這個在曆史上毀譽參半的人,最終走上那條無法解釋清楚的路,他才不願意多費口舌呢。
重真不禁咬牙切齒地暗道:“老子真的好想好想現在就把他櫓了!成也關寧,敗也關寧,真以為自己有多重要麼?”
袁崇煥人到中年卻有著少年般的倔強,不忿道:“我們最初的夢想隻是守住寧遠就可以了,然而數場大戰下來,非但建立了關寧防線,還進軍大淩河畔,修築大淩河堡,偌大遼西平原近乎都在掌控,放在兩年之前,誰敢想象這般情形?”
重真決心最後一次對袁崇煥進行勸解,便道:“袁帥乃是知兵之人,當知大淩河堡之所以能夠修複並成功打退建奴的進攻,憑借的乃是錦州和左右二屯的層層依托,以及全體關寧將士的鼎力支持,乃是關寧錦防線伸向遼西平原的臂膀。
然而,西平堡遠在遼西平原東部,除了那座孤單的堡寨以外再也無險可恃,反倒是建奴離得更近一些,一旦建奴派遣騎兵渡過遼河劫掠騷擾,那麼無論是物資的運輸還是兵員的輸送,都將成為一個極大的問題。”
袁崇煥明知重真說得很有道理,但還是咬牙道:“我有水師……”
重真打斷他道:“大海離西平堡依然有著很大一段距離,這段距離足夠建奴的騎兵侵襲我軍的陸地運輸線了。”
“我可以派兵護送,我關寧鐵騎已不屬於女真白甲騎兵!”
重真針鋒相對道:“不是標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女真的白甲騎兵無不萬中挑一,若無地勢天時等一係列的優勢,關寧鐵騎尚無與之正麵硬鋼的能力。”
“我有水師陸戰者!”
重真咧嘴笑道:“袁帥所言乃是模仿袁公的海軍陸戰隊所創吧?誠然,金士麟等覺華將士雖是水師出身,蛻變卻是在覺華海島保衛戰之上。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袁公也隻是把張盤這些水路兩棲之將,當作普通軍士裏的一員。
海軍陸戰隊這個概念,還是標下提出來的。現在標下也很明確的告訴您,並非所有可以登陸作戰的海軍,便可稱之為海軍陸戰隊。這是一個全新的軍事概念,代表著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的作戰思念,海軍陸戰隊,並非這樣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