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我來自洛丹協繞。”
……
馴獸人事務繁忙,跟濛也是許久未見。
但是他今天並沒有匆匆離開,而是靜靜等著,在離開孵化室找機會跟濛單獨地談了幾句。
瑙琳呆在光線昏暗的孵化室裏,站在獸蛋和螢石透出來的魔法微光當中——她喜歡跟野獸的幼崽們獨自相處,能夠令人放鬆。
馴獸人和濛則站在屋簷下,望著陽光裏踩響地磚的士兵們。
桑頓卡亞軍隊擴張到數千,膨脹的不止是軍事力量,還有些不穩定的思想……
馴獸人嗓音有些滄桑。
“我能夠讓部落不會脫離戰旌的思路,但有些東西是戰旌交給你,而我掌控不到的,比如戰爭,人多並不都是好事,不穩定的新兵就是懸在你脖子上的刀,你隨時要有轉身刺死他的準備。”
馴獸人的提醒很有必要。
濛心中暗自苦笑,他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很清楚:
將居民或者戰士召集到桑頓卡亞的,並不是濛或者馴獸人的本事,而是戰旌在外麵打拚出來的名聲和流淌在傳聞裏的魅力。
戰旌沒有回到部落,軍備擴張,部落發展,就像是一張放到冰層裏麵的漁網。
“即便是滿載而歸,太久沒有撈起,也是要兜不住的,現在外麵傳來了很糟糕的消息,我們不知道那種不穩定的東西何時爆炸。”
濛的情緒沒有太多變化,或者說,他早就意識到了。
……
瑙琳撫摸著蒼厝蛇的蛋,給它溫度,給它魔法和來自獸靈的呼喚。
她雖然聽不清交談的具體內容,但是能夠在空氣中覺察到一絲絲的凝重,而桑頓卡亞的人,似乎比羊齒部落的戰士們成熟、堅強。
瑙琳沒有見到那個名叫肯恩·布維爾的男人。
可是這個部落的建築構造、軍隊架構、發展方式、作息規律……
全部都跟帕洛圖斯比的傳統有些細微的差距。
瑙琳覺察到某種奇特的“違和感”,她從昨夜潛伏進來到現在為止,已經見過了不下十種部落的圖騰樣式,也在穿梭的人潮裏瞥見跨度甚廣的地域特征。
肯恩布維爾用奇特的方式組建起了一個部落。
冬母啟溫的圖騰高掛在南北結合的建築頂端,可是桑頓卡亞的信仰並沒有完全統一,人民除了原本的心靈寄托以外,似乎找到了其他支撐自己前進的力量……
……
“你在看什麼?”
瓊的聲音像是滴落的露水。
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瑙琳身旁,因為她沒有絲毫敵意,所以不管是肯恩還是其他人,都很難會堤防她闖入自己的安全區。
瑙琳緊了緊喉嚨,蒼厝蛇蛋依舊在她掌中搖晃,已經有了要孵化的跡象。
她麵對瓊的那雙眼睛,會下意識感到驚訝——在轉過來之前,聽見那純正的烏瑪語,誰都想象不到會是一張南疆麵孔的姑娘。
瑙琳有點不知所措。
但她沒有警惕,也沒有拒絕瓊的交談。
她覺得目前見到的桑頓卡亞人都很有意思。
再轉過來的時候,孵化室麵前已經空空如也。
濛和馴獸人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