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的病情反反複複,便也叫府中眾人的心高高提著,隻是這事一出,府中眾人便都部不分大小都守在跟前,絲毫不敢鬆懈。
木錦嫿陪著老夫人守了幾日,這期間木明翰每每見到她卻是再無說話的機會了,隻能隔著遠遠的人群望上這麼一眼。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天氣越發的寒冷,很快便到了冬月。
若是老太爺的病情一直不好,隻怕這個年也會過的戰戰兢兢。府中每個人表麵看上去很是擔心老太爺的病情,可實際上很多擔心卻不過是為了自己。
若是老太爺在這關鍵的時刻逝去,整個木家可是要丁憂的。
她心中的不安一直懸著,可是這麼多日子過去了,卻找不到絲毫的跡象,讓她一度以為真的是自己多疑。
隻是這種不安一直伴隨著她,也就使得她時刻不敢掉以輕心。
可是越是平靜便越是叫人心中不安,這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暗流洶湧的丞相府,處處都潛伏著令人害怕的陷阱,隻要一個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因為老太爺的病,也因為朝堂上的事情,木華陽也是寢食難安的,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這樣關鍵的時刻若是他丁憂,那便意味著他有三年要離開這權力的中心,而一旦丁憂過去,時過境遷,那時更不知道是什麼局麵,他的背後又沒有個依靠的人,想複職便有些困難。
而對於他的這種輾轉難眠,大夫人都是瞧在眼裏,言語間便也順著他的心思,卻依舊叫他無法紓解,便連八姨娘那般的善解人意也無法,抹平他的抑鬱。
因他這些時日一直安歇在八姨娘的房裏,為此大夫人還特特將她招來細細叮囑了一番。
八姨娘到了的時候,大夫人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她進了屋,又不好打擾,便隻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著大夫人醒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快爬到正中的時候。
八姨娘知道這是大夫人有意敲打,倒也不敢心生怨言,隻柔順的恭候著,絲毫看不出一絲不悅,便連一旁伺候的趙媽媽也不免暗中咂舌。
這個八姨娘太會忍了。
見她醒來,八姨娘忙伏身拜了下去:“夫人。”
大夫人抬起眼看她。
八姨娘仿佛無所知覺般的跪在地上,一任大夫人打量。實則是她的心中早已鎮定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清楚掉知道大夫人的心中對自己早便恨得咬牙,卻一直不動手,無非就是看著自己柔順,又怕得罪了老爺,這才隱忍不發。
對的,隻要老爺還在意她,那麼大夫人便不敢對她如何。
她這樣告訴自己,因此那趴在地上的身子越發的謙卑了起來:“不知夫人喚妾婢前來,是有何吩咐。”
大夫人抬起有些圓潤的下顎,輕輕的笑了出來,嗔怪的對她道:“怎的這麼見外,快些起來。”
她一說完,趙媽媽便上前攙扶著她:“姨娘快些請起,若是不然叫老爺看到了,還以為我家夫人如何了姨娘呢。“
她這話實則是不敬,即便她是個妾侍,可到底也算半個主子,與趙媽媽這等奴婢是不同的。隻是她知曉這是大夫人的故意為難,便也隻是歉疚的一笑:“是妾婢的錯,叫夫人跟著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