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還有一對兒女要顧及,不能真的就這樣消沉下去。
曹氏這才抹了眼淚,緩緩的起身,卻一手扶著大夫人的頭發,神情輕柔的道:“是啊,這樣的道理,旁人都能明白,為何你就是不懂?你還有一對兒女要看顧,若你這做母親的倒了,又叫她們如何自處?”
曹氏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可是大夫人卻絲毫全無反應,隻是眼神空洞的看著某一處,神情呆滯。
可這些話說出來,她自己也不相信。如今大夫人這幅模樣,要如何去護著一雙弱女?婉婷目前無需擔心,可是子峰呢?
要知道,木府可還有個庶出的兒子呢,如今大夫人這樣,顯然是無法護她周全。
木華陽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一任自己的發妻被人算計成這樣,焉知對方不會對木子峰出手?若是唯一的嫡子出了事,隻怕……
這樣一想,曹氏的心緒逐漸的亂了起來。
月想越氣恨,曹氏豁然道:“不行,我要將她接回去,這樣放在這裏,隻怕——”
吳氏一驚:“可是母親,若是接了妹妹,那麼峰兒那邊……”
曹氏突然就像泄了氣般,頹然的跌坐下去。
可是大夫人卻突然緊緊的抓著曹氏的手,緊張的看著她:“峰兒?峰兒回來了?”
曹氏一怔,看著她的神情,有些欣喜:“敏柔?你醒了?”
可是大夫人卻不答她,隻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手扶著她的麵頰,自顧自的說著:“你這孩子,終於趕著回來了,可知母親是有多擔心你?”
曹氏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一隻手快要被她抓斷了,忙試圖掰開:“敏柔,你醒醒,我是,母親!”
大夫人的眼神仍然是空洞茫然的,可是說出的話卻叫人心驚:“母親?母親是誰?”
她看似認真的想了想,而後突然發了狂似得,死死的抓著曹氏的手,一隻手更是死命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裳:“你這賤人,我終於抓到你了,竟敢冒充我母親來騙我?你可知道,我母親常年隨著父親在邊疆,哪是你輕易能欺騙的!”
吳氏驚悚的看著大夫人,說不出話來。木碗婷更是一副驚呆的模樣,她沒想到大夫人竟然病得這樣嚴重。
此時的大夫人狀若癲狂,神情猙獰扭曲,實在不像一個高貴的貴婦人,反倒像個市井潑婦,粗鄙而惡毒。
明明外麵暖陽當空,屋裏也寬敞明亮,可是她卻覺得,渾身發寒。
曹氏更是心疼的看著她,眼中燃著滔天的怒火。
可就在這時,大夫人突然又看著一旁的吳氏,神情陰厲的問道:“那小賤人可是燒死了?”
吳氏被她青幽的目光驚著了,定定的看著她,旋即道:“嗯,燒死了。”
“哈哈哈,終於燒死這個小賤人了!”大夫人突然發狂的笑了起來,神情駭人。
路上,吳氏已經與她說了事情的經過,木碗婷聞言,知道母親說的是前些日子的那場大火,心中氣恨,頓時也沉默不語起來。
木錦嫿不但沒有燒死,還因此獲得了更多的盛寵。反而燒死了昌表哥,燒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