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桌上的酒菜都已經吃光,窗外的夜色漸漸凝重,鵝毛大雪依然不遺餘力的飄落著,待到這酒館裏已變得空蕩蕩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終於沒有爽約的來到這裏。
這名年輕人依舊戴著大大的鬥笠,可這鬥笠的材料很特殊,乃是一種從境外進貢而來的植物葉子所編製而成,呈現出淡淡地金色光芒,能夠戴的起這樣的鬥笠,證明他的身份絕非想象的這麼簡單。
他兀自走到秦不凡的桌子前,看著滿桌的狼藉,淡然笑道:“秦兄弟來了很久了?”
“能夠等到你來,就不算太久。”秦不凡目光凝視著他,迫切想要知道這最終的答案。
年輕人倒顯得不慌不忙,徑自為自己斟了杯酒,品味起來,緩緩說道:“看起來你做到了。”
秦不凡微微點頭,“那結果呢?”
年輕人放下酒杯,疑問道:“從前些天見麵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一個在鎮國大將軍府邸做奴役的家夥,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秦不凡瞳孔一縮,“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想在這京城裏打聽些事,還不是那麼困難,否則又如何能搞到侍衛選拔的名單。”年輕人的眼眸中猶如三秋深潭,看不見底,說道:“讓我猜猜看,聽說趙將軍的府邸近日來了個親戚想要投考神鋒營,你的目標是不是他呢?”
秦不凡就像是被人扒光了坐在他的麵前,任何事情都無法隱瞞,但此時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反而呈現出異常的沉著冷靜,沉聲道:“他的肋骨斷了三根、肩胛骨粉碎、元神海動蕩,已無法參加侍衛選拔。”
年輕人目光微斂,說道:“這下手果然狠厲,在知道你身份之前,我沒有想到趙家府邸中竟然隱藏著了這麼一個武士境界的奴役,聽說他也是一名武士級別的強者,而你應該是剛剛踏入武士沒多久的樣子,但現在能夠毫發無傷的坐在我麵前,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的多。”
這名年輕人仿佛有著通曉一起的能力,隻要想知道,就不可能打聽不出來,這讓他的身份背景顯得更為神秘起來。
秦不凡搖了搖頭,“這都不重要,我隻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這招式施展頗費內力,馬淩雲稍有不慎,那股腐朽之力就如洪水般宣泄擴散,蠶食著殘留在體內的精血、內力,令他的臉色猶如醬爆豬肝似的。
眼瞅著時機已到,秦不凡心下一橫,反守為攻,欺身上前,雄渾掌意順勢而發,掌控著黑色內力已展開攻勢。
馬淩雲大罵一聲,又是拳爪齊發,拳勁蕩開了幾道掌影,右爪極其精妙的扣住了秦不凡的手腕,森然道:“就憑你這種菜鳥手段也想伏擊我,那就看看是誰先倒下!”
秦不凡蓄力未發,嘴角卻揚起一絲冷笑。
馬淩雲就感到那扣住對方手腕的右手如遭霜凍,隻見一股股的黑氣從指間開始幅散,驚愕之下頓時鬆手,利用內力將這股濃鬱粘稠的黑氣逼了出去。
腐朽之力可以說是黑色內力的特殊屬性,較之一般內力顯得霸道的多,尋常人根本無法觸碰絲毫,否則侵伐之下,這副肉體將會遭受到四季輪回的腐朽苦果,能夠衍生出如此邪惡的力量,可見這《崩玉古經》非同凡響。
馬淩雲爆退數十丈,貼著那灰黑色的牆壁,重重地喘著粗氣,他的瞳孔圓睜,似乎在剛才覺悟到了什麼。
秦不凡站在庭院中央,冷冷地看著這個掙紮不了多久的家夥,並沒有進行追擊,他明白身為武士境界,絕不會這麼簡單就坐以待斃。
馬淩雲啐了口帶血絲的唾沫,沉聲道:“你要以為就這麼可以殺死我,就大錯特錯了,如果我燃燒元神海,別說是你,這座古寺也會化為灰燼!”
燃燒元神海,這種極端的方法秦不凡也聽說過,形同於跟對方玉石俱焚,通過內力的質變令元神海激發出極為強大的力量,這就好像是木炭換成了幹柴,雖然短時間內會燒得極為旺盛,但維持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待到元神海燃燒殆盡,輕則永遠無法修煉武道,重則當場斃命。
除非是瀕臨絕境,否則誰也不會拿性命來做賭注。
秦不凡並沒有因此而動容,淡漠地說道:“你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你怕死!”
簡短的五個字,落在馬淩雲的耳朵裏卻顯得格外有力,他是怕死,而且天生是個怕死鬼,所說出這番話隻為嚇唬對方,別說是丟了性命,就算是元神海被毀,他也沒法像個廢人似的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