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堂山。
柳河子村。
兩旁長滿青嫩雜草的村道上,一陣黃煙滾滾,由遠至近。
穿著發黃單衫的莊稼漢子滿臉大汗的背著一名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發足狂奔。
看那樣子,就像是有什麼救命的事情在等著他們一樣。
“李叔……你,你,你慢點……我,快,快要……被顛死了。”被莊稼漢背在背上,上下顛簸,讓肖寒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小祖宗誒,你四叔馬上就要嗝屁了,咱們再不快點,就等著去他家吃席吧。”
十萬火急的莊稼漢子頭也不回的開口,腳下的步子不僅沒慢下來,反而更快了幾分。
無奈翻了白眼,事關人命,肖寒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盡力配合這上下起伏的顛簸,讓自己盡量好過一些。
一路狂奔來到了村西頭的一家農院。
莊稼漢一腳踹開大門,扯著嗓子嚎叫:
“都給我讓開,肖爺來了!”
莊稼漢的一聲大吼,圍在院子裏的村民們趕忙列開一條道來,讓莊稼漢帶著肖寒快步走進了裏屋。
人頭攢動的裏屋炕上,一名臉色蒼白,四十多歲的男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他的上半身殷紅一片,看能看到鮮血順著衣角滴落,氣息若有若無,顯然是受了什麼重傷,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把肖寒放下,莊稼漢一屁股坐倒在地,咧著嘴大口喘息。
背著一個人好幾裏路狂奔,讓他的體力被徹底榨幹,現在整個肺部都火辣辣的發疼。
晃了晃被顛的發蒙的腦袋,肖寒來到了炕前,望著昏迷的男人,輕輕掀開了他身上蓋著的被子。
霎時間,一道猙獰可怖,從右肩一隻蔓延到胸口的巨大傷痕,暴露出來,讓人觸目驚心。
看到男人身上如此嚴重的傷勢,肖寒心頭也是一驚,眉頭皺著問道:
“怎麼弄成這樣的?”
“嗚……這不是快到八月節了嗎,老四想著村裏好多年沒辦過村席了,這兩年收成不錯,他就想去山上打點野物。
結果……嗚……碰上了熊瞎子,拚了命才跑回來。”一旁男人的媳婦兩眼通紅,聲音微顫的開口。
丈夫是家裏的頂梁柱,他們還有兩個孩子。
如果他真就這麼去了,那這個家也就徹底完了。
聽完女人的解釋,肖寒抿了抿嘴:“四嬸子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救四叔的,你們都先出去吧。”
“隻要你能救活老四,我們全家以後給你當牛做馬。”緊緊握住肖寒的手,老四媳婦噗通一聲跪在了肖寒的麵前。
“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出去吧,別耽誤時間了。”拉起慟哭的女人,眾人慢慢離開了屋子,將門合上。
光線暗淡的房間裏,隻剩下肖寒和男人兩人。
男人虛弱的喘息聲變得愈發縹緲,仿佛下一秒就會撒手人寰,一命歸西。
卷起雙臂的袖子,肖寒深呼一口氣,鬆了鬆肩膀:
“今兒,可是個大活啊!”
定了定神,肖寒的左手突然微微亮起一圈宛如晨曦般微弱純淨的白芒。
這白芒宛如玉石青瓷,清澈透亮,一眼望上去,肖寒的左手仿佛是化作了絕品的瓷器一般。
將泛著白芒的左手按在男人受傷的位置,頓時白芒流轉,徐徐滲入了男人的傷口裏。
叮咚輕鳴,恍若山泉滴答,回響在虛空之中。
下一秒!
奇跡迸發,男人觸目驚心的恐怖傷口在白芒的流轉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爛肉消弭成飛灰,斷裂的骨骼重新愈合,新長出來的嫩肉比原本的皮膚要白皙許多。
而隨著男人的傷勢複原,氣息平複下來。
肖寒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冷汗滲出,雙腿也無法自抑的打顫。
治愈的過程維持了三分鍾左右。
男人身上足以致死的傷勢徹底痊愈,蒼白的臉色紅潤起來,氣息也變得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