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采和溫氏的事情算是擺平了。
秦氏得到了消息。想到溫氏居然平反了,並非平妻,即使現在和離,葉棠采也是嫡女,心裏便一陣陣的膈應和不滋味兒。
手的青瓷茶盞咯地一聲,重重放在一邊的炕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起。
“那現在算什麼?以後讓咱們褚家養著那個溫氏麼?”秦氏冷笑道。
下首的白姨娘無語了片刻:“聽說住在她大姐家裏呢。”
若是葉棠采到外頭給溫氏置辦個小院,秦氏倒好去發作一下,但人家住在大姐家,她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私底下不知填多少東西進去了。”秦氏冷聲道。
白姨娘嘴角抽了抽,人家填多少東西進去,那也是人家自己的嫁妝。秦氏可有給過三房一個銅板?就算葉棠采真的把整個穹明軒的東西搬到了秋家去,就那些破桌爛椅的,不知值一兩銀子沒。
“太太,顧媒婆來了。”綠葉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秦氏聽著心情才好轉:“快請!”說著回頭對白姨娘說:“不靠那個小賤婦,咱們真找不到好的不行?”
“嗬嗬,對。”白姨娘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怎麼不想想,家裏能起來,靠的是誰?這樣一邊罵著人家小賤婦,一邊借著人家的勢去說親,心裏不會別扭嗎?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出頭,身材微胖,穿著五壽捧桃棕色馬甲,長相圓潤富貴的婦人走進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青衣小丫鬟。
顧媒婆笑著朝著秦氏行禮:“禇太太安。”
“起吧。”秦氏淡淡道。“請坐。”
這位顧媒婆是京城大大有名的媒婆,隻做上層貴族之間的生意,信譽極好,嘴巴也嚴,比官媒靠譜多了,以前她想請顧媒婆還請不到呢。現在收到帖子就答應過來了。
顧媒婆落了座,綠枝上茶水,顧媒婆才笑著開口:“不知太太要給家裏哪位說親?”
她消息靈通,早就知道褚家的情況了。家裏未婚的有一子二女。庶次子褚從科剛剛退了親,嫡長女褚妙書,庶次女褚妙畫。秦氏會叫她上門來,要說的自然是褚妙書了。
但這種事,一般都是她們開口,否則顯得對方的子女不矜貴一樣
“家裏三個孩子未成婚,自然三個都說。不過次子忙著科考,說等以後金榜題名再說,小女兒還小,先說我那個長女。”秦氏道。
“不知姑娘幾歲?”顧媒婆道。
“我家大姑娘年芳十五,閨名妙書,長得也是有模有樣的。”白姨娘笑著說。
“剛剛我進來時,路過前麵八角亭子看到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在玩耍,一個穿著綠色褙子,一個穿著水紅的交領襦裙,不知是哪一個?”
“既然顧媒婆見過,那就不叫出來羞她了,是穿水紅衣裳那個。”秦氏道。
“哎呀,長得真好!嬌俏貌美,這閨女,哪裏愁嫁。”顧媒婆誇了幾句。“不和太太想找怎樣的人家?”
秦氏聽著,便眉開眼笑:“咱們要求也不算高,不過,總得要門當戶是不是?”
“是是是。”顧媒婆連忙點著頭。心裏早就有了成算:“我手頭上倒是有幾個好小夥,不知太太覺得合適不合適。”
說著,她身後的小丫鬟就拿出一本厚厚的線裝書來。
顧媒婆翻了翻,就笑道:“瞧瞧,這位國子監蔡酒的嫡出小兒子,今年十八,正在國子監念書,學問很好。”
秦氏聽著這話,臉上就是一黑,冷冷道:“什麼功名了?”
“嗬嗬,才十八,太太還想要什麼功名?”顧媒婆笑了。
秦氏整個人都不好了,才十八,褚雲攀已經是狀元了!
顧媒婆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家有個少年狀元,便訕訕地道:“也不是誰家都這麼厲害,別人都說,褚家三爺妖孽一樣。”
秦氏聽得顧媒婆稱讚褚雲攀,要膈應死了,偏現在不能下褚雲攀的麵子,隻嗬嗬幹笑兩聲。又道:“還有沒有別的?”
“有。”顧媒婆又翻了翻,“永順侯世子,正在五城兵馬司裏當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