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這話裏話外,都是說薑心雪小家子氣,不容人,故意坐在這裏為難新人。
“母親樣樣都要跟皇家學習,皇家乃表率。”葉棠采嗬嗬了,“我知道皇家主母表示大度會如此避讓。但我也知道,皇家哪個側妃婚禮排場比正妻大的?想讓別人大度避讓,當小的是不是先在婚禮之事先尊重嫡妻?”
秦氏臉色一沉:“你——”
薑心雪早就受不了了,淚水都繃出來,咬著唇,氣得轉身就走了。
葉棠采一怔,卻抿著唇沒有追。
“大嫂。”褚妙畫皺著眉頭,很是擔憂。
就連周圍的賓客看著這情況也覺得嫡妻可憐,帶著質疑地看著秦氏,陳夫人更是嘖嘖兩聲:“瞧這婚禮,褚夫人自己就不守規矩,還得讓兒媳尊守規矩,句句話帶刺。”
眾人看著秦氏的目光不由的鄙視起來。
這個薑氏雖然出身差了一點,但正所謂糟糠之妻不可棄,人家是在褚家最艱難之時嫁過來的,哪裏想到,現在家裏起來了,立刻就娶了當年棄了他們的人。而且還是個熱孝在身的寡婦。
還得把婚禮辦得壓過原配嫡妻,把這寡婦捧得高高的,也真是夠賤的。
秦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褚伯爺回頭冷瞪她:“少說兩句吧。”
秦氏冷哼一聲,她就是瞧不起薑心雪,她就是捧著葛蘭郡主,那又如何?人家本來就是皇帝的孫女,本來就是尊貴的郡主,就連皇後娘娘都懿旨賜婚了。本來就是高貴的,自然辦得大。
想著,她就微微仰著下巴。
“迎親回來啦!”外頭響起不知哪個婆子的聲音。
不一會兒,便是一陣陣的炮竹聲響起,然後是禮樂聲,接著就看到褚飛揚冷著臉走進來,身後的新娘被丫鬟和喜娘攙扶著。
遠遠的便瞧著新娘腳步踉蹌,體力不支的模樣,似要隨時暈過去一般,路也是走得跌跌撞撞的。
“這是怎麼了?”周圍的賓客紛紛疑問出聲來。
“這……新娘太累了。”喜娘笑道。
也有從平王府一路跟過來的賓客說:“郡主不願上花轎,若非吳家人跪下來逼著她嫁,她都不願意,唉!”
“也太難為她了。”
褚伯爺輕輕皺了皺眉頭,秦氏道:“都是為了吳一義,也是為了我……唉,這孩子一直是個好的。”
蒙在喜帕下的葛蘭郡主連忙嗚咽出聲,但卻似是死死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不住忍隱一樣。
賓客們不由的心生同情。
葉棠采道:“對對,郡主是為了亡夫而嫁,心裏還接受不了。咱們都要好好待她,好好體諒她。”
賓客們點頭。
秦氏不由狐疑地看著葉棠采,這賤人怎會為葛蘭說好話?
不出所料,葉棠采又笑眯眯地道:“郡主這般貞烈,連上花轎都得吳家跪著。反正也入門了,成了褚家媳,也算是完成了對亡夫的心願。也一定把吳一義從油鍋裏解救出來了。咱們也該體諒體諒郡主,不如就順了郡主的意,全了郡主的貞烈,先不圓房,等三年孝期滿了再作打算。”
聽著這話,整個大廳靜了靜。
喜帕下的葛蘭郡主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隔頭喜帕,恨毒地瞪著葉棠采。
不圓房?她還準備馬上圓房好拴住褚飛揚的心,好立刻懷上孩子,生個兒子出來!把薑心雪的兒子給擠走。
但葉棠采這賤人居然說讓她不圓房?
葛蘭郡主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但偏偏她反駁不得,否則她這“不願意”“被逼”“三貞九烈”這形象立刻就會崩垮!
“瞧瞧,郡主都激動得要哭了,哦,你不用太感激我。”葉棠采嗬嗬嗬。
葛蘭郡主氣得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