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試探性地伸出,眼神裏還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撫上了她的臉頰,那一塊肌膚相觸,繞是什麼滿心怨懟也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費揚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討好,“貝貝,我們回家吧。”
貝思恬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全然都化成了滿心的憤懣,伸出小手,毫不客氣的掐在了他腰間的軟肉上麵。
心滿意足的聽到了這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才鬆了手上的力道,自顧自地打開了車門,“回家。”
坐在副駕駛上,趾高氣昂,偏偏費揚還巴巴地應了一聲好,顛顛地湊了上去。
翌日,陽光正好。
警局裏的人打電話說,陳邦傑指名道姓的要見費揚。
費揚挑了挑眉心,看著懷中還在熟睡的人一眼,一個輕吻落在了她的額頭,輕手輕腳的起身。
一出門,就見顧銳手上拿著那把黑色的大傘站在樓門口,身形淹沒在陰影裏,隻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帶他那幅標誌性的金絲框眼鏡。
站定,兩人對視。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顧銳藏在陰影裏的那一雙眸子,暗的發沉,和平日裏那幅溫潤儒雅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護不住她。”
開口,聲音清冽,卻又夾雜著無數腥風血雨。
“我護不住?你護得住?”費揚頓了一下,“當初你是怎麼離開特種部隊的,外麵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霎時,周遭的空氣都好像宛若凝固了一般,言簡意賅,“你知道些什麼?”
“部隊的事我打聽不來,但市醫院七樓那是精神科。”
顧銳眼裏沉浮的東西不定,越發的往角落裏瑟縮,像一知沒有安全感的野獸,在自己的領域,掙紮咆哮。
良久,兩人的對峙似乎有了皸裂的趨勢。
費揚也不欲和他做一些過多的糾纏,提步轉身離開,卻也在他動作剛起的時候,就聽見了身後的角落裏,那人驚慌失措,“你……你別告訴她,我有在控製,配合治療。”
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殺了紅眼,閉上眼睛,都覺得那血流成河的屍山讓他興奮。
那個時候,刀槍火雨,沒有人不怕他,可是也偏偏是那個時候,有個青春靚麗的少女,拿了一把足夠容納下三四個人的大傘遞給了淋雨的他,然後踏著一路的水花,跑向了另一邊的少年身邊。
沒有人知道,他在那人走後不久,默默地收了傘,駐足在那裏良久。
也沒有人知道,那天,是他被部隊勸退的日子,是啊,他就像是個不定時炸彈一樣,醫學上,沒有人可以解釋他的病因從何而來,也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明確的病症。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三年,從了政,進了王家,卻未想過,還能再見到她。
隻是,似乎同一開始一樣,她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費揚腳步頓了一下,隨後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顧銳站在原地,看著那窄窄的電梯門,他想要進去輕而易舉,甚至他也知道,那人現在獨自一人在家。
嘴角的苦澀蔓延,繼又將視線轉到了費揚離開的方向。
這人是自視甚高,也不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罷了,他們說到底,骨子裏的那一份血性,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