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鋪天蓋地的疲憊向她襲來。本來以為過了今晚,就能有幾個好角色演,就不用為錢發愁,就不用再耽誤蘇木。可是就因為那個陌生的男人,一切幻想都灰飛煙滅了。
“小姐,到了。”
一個刹車把她帶回了現實,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回想這些或是怨天尤人,因為待會還要提起笑臉去討好那個令人作嘔的三流導演。
“張導。”好不容易等到拍戲的空隙,她擠到人群裏,好聲好氣的叫了一聲。
“呦!我還以為我聽錯了,這不是阮非晚嘛!都攀上高枝了還回來做什麼,我這小地方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啊!”導演陰陽怪氣,分明是為了當初被她拒絕的事情而報複。
阮非晚不排斥潛規則,但也要看對象是誰,這種下流貨色,她還真瞧不上。
可心裏想歸想,麵上工夫還是要做足,隻是她還沒開口,旁邊已經接上了涼薄的挖苦。
“哪兒呀,張導,您還不知道呢吧,慕總昨晚沒和她在一起,我看她呀,連李助理都沒巴結得上呢!”
“對啊,我就說嘛,她這種貨色,哪裏入得了慕總的眼。”
一群十八線的小明星紛紛諷刺著。她清楚的記得,就是這幾張臉,昨天李助理來過之後,對著她簡直要把後天加工的下巴笑歪,姐姐長妹妹短的,一天工夫還沒到,就翻臉不認人了。
要是能把這個本事用在演戲上,估計現在怎麼也能混個二三線了。阮非晚暗暗為她們惋惜,不卑不亢的站著任由她們奚落,倒顯出幾分清高的意思來。
“嘖嘖,還挺傲。”導演說夠了,看她這副模樣,不禁又心癢癢起來,不自覺的偷偷把手伸到了她的掌心裏,猥瑣的畫起了圈。
阮非晚皺了一下眉,卻沒敢躲,催眠自己是在超市裏挑選豬腳。
“我艸!誰他媽砸老子!不要命了!”就當她快嘔出來的時候,手上突然一痛,油膩的觸感消失,讓她鬆了口氣。
“我看是你這條命不想要了。”不知是誰高呼了一句,怒罵著站起來的導演被一腳踹翻,原本圍在旁邊的人驚恐的散開,她一抬頭,錯愕的看著來人。
是他!
周圍的人小聲的議論,沒人知道他是誰,但他身邊跟著的幾個,都在慕氏娛樂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沒人敢輕舉妄動。就連導演都呆呆的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捂著肚子不敢吱聲。
男人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不知為何,阮非晚覺得他在生氣。
大膽的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剛剛砸中自己的東西,是一個打火機,她在雜誌上見過,限量版。這麼名貴的玩意兒此刻躺在灰蒙蒙的地上,真是可惜了。
突然,阮非晚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及的舉動。
她撿起打火機,用衣擺認真的擦幹淨,慢慢走近男人,遞給了他。
“別人碰了的東西,我不要。”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比昨晚多了幾分壓抑,果然,他在生氣。
她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心裏突然一驚,遲疑的放在衣服上用力蹭了幾下,白皙的皮膚被蹭的紅通通一片,然後緩緩的伸手靠近他。
可他退後一步,還是搖了搖頭,目光卻沒有移開。
阮非晚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咬了咬牙,顫巍巍的打開打火機,剛剛被導演碰過的手抖得不像話,但還是毅然決然的靠近了搖曳的火苗。
眾人都被驚呆了,這個阮非晚,想紅想瘋了不成!
她閉著眼,就在感覺到灼熱的那一瞬間,打火機被打飛出去,自己則落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裏。
“膽子挺大。”男人伏在她耳邊低低笑了兩聲,顯然心情大好。她這才鬆了口氣,發現自己的手心和背後已經濕了一片。
“我叫慕謹言。”他的氣息在耳邊盤旋,帶起一絲酥麻,嚇得她縮了縮脖子,惹得他又笑了兩聲。
傳聞中那個一直在國外的慕氏二公子?
阮非晚伸出胳膊攬住他,漂亮的桃花眼勾出誘人的彎度,“慕總,現在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