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非晚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臉上慢慢燙了起來,十根手指藤蔓似的纏在一起,不知該說些什麼。

“咳。”慕謹言輕咳一聲,收斂了神色,發動了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話。

到了公寓樓下。

“回去記得上藥,要是明天還沒消腫,就別去拍戲了,李洵那裏不用擔心。”

“嗯,謝謝。”阮非晚無意識的說了一句,這聲道謝讓兩人都想起了剛剛那尷尬的對話。

“你、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她的手緊緊攥著車把手,聲音細弱卻清晰。

慕謹言眼裏微光一閃,率先下了車。

本來是她發出的邀請,卻被這一舉動傻了眼。

畢竟這個男人一向克製,與她保持著距離,今天還真是反常。

兩個人在密閉的電梯裏,靜到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阮非晚盯著自己的腳尖,覺得原本已經好些了的傷處又難受起來。

倒不是痛,就是又熱又癢,燒的人心慌。

她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這種認知加上她萌動的情愫,將一汪春水擾的波瀾四起,不知是該抗拒還是該欣喜。

慕謹言在沙發上落座,倒了兩杯水。

“這白開水還是早上放著的,太涼了,我重新去燒一壺。”她局促不安,拘謹的站著。

“坐吧,我不講究這些。”他神色如常的喝了一口,不像是客氣。

的確,他在國外最苦的時候,自來水都直接喝,自然不像那些尋常富家子弟熱衷於茶道。

“我來,是有些事情要問你,你不用緊張,知道什麼說什麼就行。”他的眼眸像無底的深淵,總有種莫名讓人頷首的魔力。

阮非晚點點頭。

“我查你妹妹的下落時,意外得知了你父母的一些事情,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沉吟著開口,想著今天陳柯交給他的那份資料。

當真是讓他吃了一驚!

今天本不是詢問的最好時機,但是慕慎行顯然已經蠢蠢欲動,母親又催的厲害,這一番鬧騰,倒是誤打誤撞讓他提前了計劃。

索性就讓他看看,她到底是否值得自己這樣下功夫!

“我對父母的記憶,很模糊”阮非晚有些為難,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著不像作假。同時心裏也覺得奇怪,他為什麼對自己的過去如此感興趣。

“沒關係,我說,知道的你就補充,不知道的,就當是多了解從前。”他的聲音溫潤平穩,但又有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你說你父母都不在了,你還記得他們因為什麼去世?”

“不記得了,我和妹妹從小跟著外婆生活,與爸媽接觸很少,他們很忙,後來聽院長說,他們是因為生意失敗,然後一起自殺。”那是一段灰暗的往事,饒是她當時年幼,但回憶起來也足夠殘忍。

所以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

外婆?慕謹言敏銳度的捕捉到關鍵信息,陳柯收集到的資料中,倒是沒有提到這號人物。

“那你外婆呢?”

“不知道,爸媽死了之後我們就找不到她了,然後就進了福利院。”

“你妹妹是什麼時候被領養走的,你還記得當時來的人嗎?”

“我們進福利院一個星期後,他們就來了,我依稀記得是一群保鏢打扮的人,中間圍著一位我沒看清。院長告訴我,當時福利機構的領導都來了,指定要妹妹,資料都沒留就把人帶走了。”阮非晚一邊說一邊回憶,努力把每一個細節講清楚。

她願意相信慕謹言是真的想要幫她找妹妹,所以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麼。

“你就不覺得奇怪?”慕謹言冷不丁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