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阮非晚是被房間外的動靜驚醒的。
她匆匆披了件衣服去聲源處查看,廚房裏,地上一片狼藉,阮亦時背對她蹲著。
陶瓷碎片鋪了一地,她不敢貿然驚動阮亦時,隻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詢問,“亦時,你沒事吧?先別動,讓我來收拾。”
“姐姐你看,我真的什麼都做不好,怪不得慎行不願意回來,都是我的錯對不對?”阮亦時抱著膝蓋,抱怨自己的話讓她的心驟然揪緊。
收拾好碎片,她把人牽到沙發上休息,盡量放柔了語氣,“這當然不是你的錯。亦時,慕慎行不是個好人,我知道他以前對你很好,但是他現在已經變了,他對你的感情,別有意圖的占了大部分,你別犯傻了,姐姐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離開這裏?”阮亦時呆呆的重複了一遍,“去哪裏?如果真的離開了,我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慎行了?不、我不要。”
隻是設想,就足以讓她覺得恐慌,離開慕慎行?那她還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阮非晚怕她激動,不敢過於直接,迂回著勸,“你先別急,我隻是提個建議,沒有逼你的意思。隻是亦時,如果慕慎行真的愛上了別人,你留在這裏反而會更傷心,不如我們一起去國外,重新開始生活,相信我,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一起?姐姐,你能舍得慕謹言嗎?他對你那麼好,時刻護著你,你忍心嗎?”
“我”話哽住了,阮非晚努力的想說出“舍得”,卻發現這其實比想象的要困難。是啊,他對自己掏心掏肺,一走了之,真的太殘忍了。
見她出聲,阮亦時已經知道了答案,話中帶了幾分譏笑,“你瞧,你也舍不得,又何必來勸我?姐姐,你已經得到了你的幸福,為什麼總是想讓我不幸呢?”
“我怎麼會這樣想?我自然是為了你好的,隻是慕慎行這個人”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阮亦時咆哮著揮開她的手,蒼白的臉上帶著厲色,“你不願意幫我也沒關係,既然我還住在宋家,就說明慎行對我是不一樣的,孫婉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我不想呆在這了,我要回去!”
“你別衝動,慕慎行都這樣明目張膽了,你怎麼還能回去?”
回答她的,是阮亦時毅然決然的背影。沒有辦法,她隻能追了上去。
宋家門口,遠遠就瞧見慕慎行倚在牆壁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停下。
阮亦時迫不及待地解了安全帶下車,撲進男人的懷裏,崩潰一般的哭泣出聲,“慎行,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
慕慎行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眼神卻落在阮非晚的身上,讓人覺得極端的不適。
阮非晚難以理解,為什麼阮亦時可以像完全不知道孫婉的存在一般,依舊和這個男人愛意纏綿,所謂的愛情真的可以讓人盲目到這個地步?
不知慕慎行說了什麼,總是阮亦時往宅子裏走的時候,已經破涕為笑,一步三回頭,卻連一眼都沒給她,對慕慎行的依戀和愛慕盡數寫在了眼睛裏。
“小晚,是你下來和我聊,還是我上車?”慕慎行敲敲車窗,語氣中透著股無恥。
“你到底想幹什麼,直說。”阮非晚自然不會願意和他一起待在車裏的,下了車刻意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說話。
這個人的心思肮髒齷齪,她怕阮亦時會看到兩個人說話,所以盡可能不讓人造成誤會。
慕慎行惋惜一般的搖頭,“嘖嘖,瞧你這眼神,跟防賊似的,可真是傷人心。再怎麼說以後也是一家人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見她對自己的調笑無動於衷,他也不惱,“小晚,你就是這點不好。總是端著架子冷冰冰的,讓人覺得不好親近。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和謹言的媒人,要不是我肯讓賢,你那晚不就賣給我了?那你現在和亦時的關係,可就很難說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