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非晚還沒準備好讓外婆和阮亦時見麵的準備,又料不準慕慎行的意圖,隻能橫在走廊中間擋住了去路,勉強彎了彎嘴角。
“亦時,你怎麼來了?”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個字說不對泄露了自己的緊張。
阮亦時靠在慕慎行的懷裏,低著頭不說話。
“是這樣的,家裏的傭人瞧見你來了醫院,就回去說了一嘴。亦時怕你身體不舒服,又怕你還生她的氣,所以特地拉上我來看看。”慕慎行自顧自接過話,語氣之中夾雜著過於明顯的溫柔和關懷。
其實,是他派來盯梢的人發現阮非晚昨晚和今早都頻繁進出醫院起了疑心,把這個情況報告了上去。慕慎行思忖了一番,借著修複姐妹感情的理由把阮亦時帶了過來。
但這話聽在阮亦時的耳裏已然變成了心上人的關切和貼心,很是受用。
“我沒事,是因為蘇木換來了這家醫院工作,我來看看他。”阮非晚自然不行,隨口扯出了蘇木做擋箭牌,好在這個借口還算合理。
慕慎行卻是不依不饒,“小晚,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亦時,她雖然任性不懂事,但還是關心你的。我看你從後麵那間病房走出來,到底是怎麼了?”
沒想到這都被看到了,她快要笑不出來了,還要顧忌阮亦時的感受,“一個朋友病了,我來看看。你們不認識,我也就不介紹了。”
阮亦時雖沒看她的表情,卻也聽出了她話裏的勉強,隻以為她還在生氣,心中又隱隱不痛快起來,扯了扯慕慎行的衣角,“慎行,算了,既然姐姐沒事我們就回去吧。”
“瞧你又耍脾氣不是?”慕慎行壓低了聲音訓人,語氣卻依舊是柔和的,“昨天是你們姐妹倆的生日,都沒在一起過,你姐姐說不定會難過,你怎麼還鬧別扭?”
話是這樣說,但阮亦時卻並不承認。她現在的生日不是昨天,而是出於慕慎行的一句戲語。
那年她剛被接近慕家,慕慎行被慕正訓了之後情緒低落,和她說想吃蛋糕。她不忍心看大哥情緒低落,第一次鼓足了勇氣去找慕正提要求。
慕正那時對她態度還算溫和,隨口問了句原因。在孩子的認知裏,隻有過生日才能吃蛋糕,所以她認真地解釋,“爸爸,我不喜歡以前的生日,我想在今天過生日,以後都這樣。”
這話把慕正逗樂,吩咐了傭人去準備。吃上蛋糕的慕慎行其實早就忘了這茬,但還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因為這個笑容,讓阮亦時覺得生日的改動十分值得。年複一年之後,所有人都把這個隨意的日期當了真,就連她自己也不記得真正的日期了。
所以阮亦時很想大聲否認昨天並不是我的生日!但是礙於慕慎行對她們姐妹的“好心維護”,她隻能吞下這句話,飛快地看了阮非晚一眼,又垂下了頭。
一直在注意著她的阮非晚瞧見了這個動作,心裏又開始隱隱作痛,似是歎氣一般回了句,“沒事,生日年年都有,以後有的是機會。”
該說的似乎已經說完了,慕慎行若是還故意堵在這裏,就顯得可以了。
“這話說的不錯,既然小晚有事,我們就不多說了。正好我有個朋友也住在這層樓,我們去探望過再離開。”
慕慎行微微側了身子,給她讓路。然而挑高的眉毛和上揚的嘴角,鮮明表現了他的不懷好意,隻可惜阮亦時始終低著頭,看不見他的這副嘴臉。
阮非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站在原地,冰涼的手心都濡濕了。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的聲音宛若她的救星。
“這麼巧,大家都在啊。”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高跟鞋的聲音伴隨著這聲不懷好意的質問,像僵持的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