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正式開始,大廳裏又喧鬧了起來。阮非晚陪著慕謹言與相熟的幾位朋友打過招呼後,就又和陳清回到了小客廳。
原本小客廳裏的人都出去了,隻剩下了她們倒也清靜,不多會兒,薑畫也來了。
邀請函上寫的是慕正和薑畫的名字,大概慕正心裏終究還是有著些許愧疚的,稱病謝絕了。薑畫倒是欣然接受,不過也特意錯開了開場低調地進來。
宋壑和宋綺安正被人團團圍著,薑畫也不好過去打招呼,轉眼瞧見小客廳裏坐著的人,心神一動便笑著過來打招呼。
同她一起來的,還有顧白薇,兩人好似母女般挽著手,舉止親昵。
陳清對薑畫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薑畫和宋淑清比起來,還算是得體有禮,表麵上對阮非晚也說的過去。兩位長輩寒暄起來,陳清好奇地看了看顧白薇,有些疑惑。
“瞧我都忘了給您介紹,這是謹言在國外時的合作夥伴,現在啊白薇回了國,在公司主要負責國際合作這一塊。這姑娘看著文文靜靜的,可能幹了!”薑畫熱情地介紹,言語之間甚至帶著自豪,可見是真的將顧白薇當做了自家人。
溫柒站在一邊,有些不屑地“切”了一聲,阮非晚聽見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顧白薇舉止大方,客氣地叫了聲“陳奶奶好”,溫柔又乖巧。
陳清也沒多想,笑眯眯地應下了。
考慮到宋家人隨時會進來,薑畫也沒多呆,雖然說場麵上的敷衍少不得,可私底下和宋家人呆在一起她還真不樂意,更何況她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果然,在大廳裏應酬了一圈,宋渠帶著宋淑清母子進來了。宋壑本來是想陪著女兒的,但是不能不給老爺子這個麵子,也隻能吩咐管家好生照看然後跟著進來。
慕謹言也跟著進來了,充當阮亦時娘家人的一員。
“你好,我是慎行的外公。耽誤了好些日子沒能去拜訪你,還請你多見諒。”宋渠伸出手,雖然是笑著的,但骨子裏的那股威嚴不容忽視。
陳清沒同這種人接觸過,不至於說怯場,但還是生出了些許無措,局促地和宋渠握了握手,再次落座後就更加得拘謹。
宋渠看出來了,主動開口寬慰,“今兒就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婚事,我們做長輩的聊聊天,我想您一定有許多的想法,隻要您提出來的,我們一定會認真考慮。”
阮亦時也從慕慎行身邊走過來親昵地挽上外婆的手,“外婆。宋爺爺人很好的,您別緊張。對了,還沒給您正式介紹,這就是慎行,我的未婚夫。”
待嫁的姑娘紅了臉,全然沒有注意到心上人眼底的寒冰。
“怎麼,上次讓你們提前上門拜訪,這混小子沒去?!”
宋渠突然放下茶杯,嚴厲的嗓音嚇了阮亦時一跳。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不安地解釋,“慎行那天是有公事,不是故意的,您別生氣”
“哎呀,大好的日子說這個做什麼!來,慎行,快給外婆敬茶賠禮。”宋淑清舍不得兒子挨罵,連忙打圓場。
慕慎行從傭人端著的托盤裏拿過茶杯,恭敬地鞠了一躬,“外婆,那天是我失禮了,我再此給您道歉,您請喝茶。”
陳清從一開始就在觀察這個“孫女婿”的神情,她是過來人了,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一眼就足夠分辨。所以她不免覺得失望,這人連最起碼的真心都值得再好好考量考量,更談不上和慕謹言比了。
亦時這孩子,果然是命苦啊!她怎麼舍得讓寶貝孫女在這種人的身邊生活!
她收斂起笑容,雖然接下了茶杯卻是一口都沒喝,阮亦時見狀,不由得忐忑起來。
小客廳裏的氣氛一下變得很微妙,陳清不說話,宋老爺子也不著急,其他人就更不能開口。尤其是慕慎行,杵在當中,原本微笑著的臉都開始變得僵硬。
“既然我是小時的外婆,那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陳清欲言又止,阮亦時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緊緊拽著她的袖子,哀切地小聲喚她,“外婆!”
盼了這麼久的機會,眼看著就要成功了,阮亦時不能接受任何人來破壞!
即使是她最親最親的人,也不可以!
宋渠微眯著眼,雙手攏著沉香拐杖,像是已經知道陳清接下來要說什麼似的。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懸而未決的時刻。
宋綺安惱怒的聲音刺耳無比,“你是誰啊!就不能小心點兒嗎?!要是把我摔了碰了你擔得起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