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謹言沒有露麵,由陳柯帶著所有證件去辦理。其實阮非晚本也可以不用去的,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執意要親自去民政局。
或許隻有親眼見到了,才能覺得安心吧。說到底,她真的已經無法相信慕謹言了。
離婚手續辦起來比結婚快不少,鋼印快速地落下,不輕不重“砰”的一聲,不過眨眼之間就這樣簡單的宣布了兩個人關係的徹底解除。
都說千年修得共枕眠,當阮非晚把離婚證握在手裏的時候,不由得感歎這千年的修行也不過維持了半年光景,真是讓人唏噓。
她已經難過了太久了,或許已經麻木了,這一刻反而沒什麼傷心的感覺,隻覺得解脫。
“慕總說了,同意離婚不代表他放棄。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身體,至於他母親那邊,請你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處理好。”陳柯對她是有怨言的,但仍舊保持著客氣的態度,“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雖然你可能不願意相信,但慕總還是要提醒你,小心阮亦時。”
“亦時是我的親人,我還不至於連誰是誰非都分不清,勞他費心了,不過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詆毀亦時的話。”阮非晚不願意讓他送,轉身召了輛出粗車。
這種結果和慕謹言料想的一樣,陳柯歎了口氣,目送著她離開。等出租車徹底在視線中消失後,將離婚證撕得粉碎丟盡了垃圾桶。
短短兩個小時,一切塵埃落定。阮非晚回到醫院時,溫柒和蘇木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非晚,真的離了?”相較於她的淡定,溫柒倒是紅了眼眶,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
阮非晚坦然地將離婚證亮了出來。
溫柒倒抽一口冷氣,差點要哭出來,她沒想到慕謹言真的就這樣輕易放手了。
蘇木怕她影響到阮非晚的情緒,很不紳士地把她攆了出去,“非晚,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帶著外婆去國外,其他的事情,等到孩子出生再說。”她的手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意淺淺,已經有了幾分為人母的溫和。
“你要去哪兒,什麼時候走,為什麼不告訴我?”蘇木沒聽她提起過這事,一時有點急。
“去美國,和一個朋友一起,我想盡快出發,畢竟外婆的病情容不得耽擱了。”
“一個朋友是那個經常來探望你的導演,叫李洵的?”
她點點頭。
蘇木的笑容變得苦澀,捫心自問,雖然他知道慕謹言的離開會給阮非晚造成很大的傷害,但得知兩人真的要分開後,他忍不住升騰出一絲渺小的希望。沒有了慕謹言,阮非晚或許就能夠看到他的存在,就能夠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又來了一個李洵。雖然隻是寥寥數麵,但是男人看男人同樣精準,李洵麵上幾乎不加掩飾的關懷和仰慕,與曾經的他如出一轍。
他此刻很想為自己爭取一次,但是又清楚的明白,自己給不了阮非晚想要的,甚至給不了她庇佑,隻能生生壓下這個衝動。
“你怎麼了,你和李洵認識嗎?”見他許久不說話,阮非晚關切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見過幾次而已,我就是、有點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和院長,還有孩子們沒事的,等以後有機會了,我還是可以回來看你們,或者你來看我!”阮非晚故作輕鬆地安慰他。
他隻能順勢應下,但心頭的酸楚卻很難散開。
“叩叩”有人敲了兩下門,一張俏生生的臉蛋探了進來。
魏雨欣瞧見蘇木不算友好的目光,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阮小姐,我好多天前就想來看你了!不過總有人攔著我不讓我來,聽說你都要出院了!”
“謝謝你,我已經好了。”阮非晚打趣般的看了眼蘇木,“你幹嘛攔著魏小姐,這樣的你可不像之前那個翩翩君子了。”
“她話多,比溫柒都多,我怕她吵到你休息。”蘇木本來就想離開了,正好借著由頭站起身來,“魏小姐,你們聊,我還有工作。”
“哎哎哎!其實我也有事找你!”魏雨欣衝她抱歉的笑笑,風風火火地追著那道昕長的身影跑了出去。
阮非晚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落寞地低下了頭。
她可以騙任何人,也可以在所有人麵前裝作若無其事,但隻有她自己的時候,她知道胸膛的那個位置是空的。她羨慕魏雨欣,羨慕那種熱烈的無所畏懼的愛情,羨慕他們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而她,除了孩子,這輩子依然是了無趣意。
因為外婆還在昏迷當中,而且情況極不穩定,所以在飛行途中需要專人的照顧和妥善的安排,李洵一個人包攬了所有事情,和她約定好一周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