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番話隻換來了阮非晚的一聲冷笑。
“慕夫人,想要給自己洗罪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不是?你這樣隻會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我說的的確是實話!都到這個關頭了,我就是想騙你也不會找這種理由!”
“這種關頭?哪種?你好似知道許多。”阮非晚抬頭,不動聲色地撚去指尖的血珠。
薑畫支吾了一陣,很快昂高了頭,好似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更理直氣壯些似的,“在我麵前你就沒必要演戲了,你來到慕家的目的不就是搞垮我們嗎?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看在謹言的份上我才會這樣好好和你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好說?你這是好好說的態度?”
阮非晚置於膝頭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她才剛答應了慕慎行,事情卻以鬧得人盡皆知。本就不容易得手,再加上薑畫和顧白薇的胡攪蠻纏,這事恐怕很難辦成了。
可是,阮亦時的病
“你聽著,我隻告訴你一遍。”見她不說話了,薑畫大約覺出了幾分勝算,清了清嗓子將所有的事情理了個清楚。
“你外婆出事那天,我本來是想告訴她我們兩家的過往,好刺激她讓她帶你從謹言身邊離開。但我進去的時候她和阮亦時已經吵起來了,我沒打算插手就在一邊候著,然後你外婆說絕對不接受慕慎行並且馬上就要同宋家講清楚,然後阮亦時就推了你外婆。”
“當時我和阮亦時達成了協議,我幫她背下這個罪名,她離間你和謹言。後來她約我在醫院見麵,現在想來她話裏話外都暗示我隻要你外婆死了你就會徹底恨上謹言。我承認,當時我的確動了這個念頭,但我沒有動手!我也不知道後來你外婆怎麼就死了,隻有可能是阮亦時動的手!”
“那你在醫院的時候為什麼要承認!”阮非晚隻覺得氣血上湧,雙手緊緊揪著裙擺。
“我昏頭了!我太討厭你了,討厭到不惜背上殺人的罪名!雖然你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我也有點後悔,所以一時也亂了分寸。直到阮亦時訂婚宴那天,你想想,是她非要衝上來和我們拉扯,最後也是因為慕慎行嚇唬了我我才會失手!但我明明卸了力道,你們卻還是摔了,這分明就是她的苦肉計!”
薑畫一股腦說完,對阮亦時幾乎恨到牙癢癢。這麼個從小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懦弱丫頭,臨了居然算計了自己!前後有條不紊、絲絲相扣,還真是一盤大局!為此還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外婆和半條命!
她也有些後怕,要是阮非晚真的和這麼個已經喪盡天良的人聯手,那可的確是不好辦。這也是她今天願意坐在這裏同阮非晚說話的原因。
顧白薇昨晚的話讓她如臨大敵,她現在隻想保住兒子、保住慕氏、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來卻已經岌岌可危的婚姻。
“就這些?”阮非晚的氣息有些虛弱,篤自強撐著。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可這的確是實話。你最好盡快想通然後離開,我看在你也是被人當槍使的份上,會給你一筆錢。”
“用不著!你說的話我連一個字都不會信!亦時好歹從小在這裏長大,她現在受了那些苦不說,還要被你百般誣陷。薑畫,你壞事做盡,良心就不會不安嗎,夜裏不會做噩夢嗎!”
“你!”薑畫語塞,氣急敗壞地離開,“真是好歹不分,我看你活該被人利用到死!反正我不會讓你動慕氏分毫,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尖銳的聲音在客廳裏久久回蕩,阮非晚捂住雙眼,隻覺得頭疼欲裂。
抱枕後麵的錄音筆還閃爍著紅光,但她已經不想去管,薑畫這一番話,和她所期望的內容毫無關係,卻有可能把阮亦時送入深淵。
原本因為阮亦時受傷而徹底消失的懷疑,又絲絲縷縷地被勾了起來。她痛恨自己的不堅定和遊離,但卻控製不住動搖的心。
阮非晚不是傻子,這番說辭無論和監控錄像還是自己的所見都可以重合起來,並沒有絲毫的衝突,但卻和對薑畫的嫌疑一樣的沒有指向性證據。
她到底該相信誰?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問問慕謹言。
慌裏慌張地找起了手機,地攤上一堆花花綠綠的甲油還未來得及收拾,她一腳踩上去重心不穩滑到了沙發上、又跌到了地上。
李阿姨剛買完菜回來,看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嚇得險些叫出聲來。阮非晚也是被驚到了,有些發愣,不過並沒有強烈的不適感。